“妈,放心啦!我只是……”应鸿雁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她只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了,因为,这里毕竟有著赛希洛的影子,虽然,是在另一个空间里。
“好啦!老伴,女儿会照顾自己的,我们先去乌鲁木齐停留个几天,再搭飞机回去,说不定那时,莫森的工作提早结束了,可以赶来与我们会合。”应庭筠提起行李,就这么将妻子扶上了接送的吉普车。
“等等,等等啊!”突然,芙萝自旅馆内跑了出来,手里还拿著一包东西。
“你来得正好,帮我向你母亲辞行,她需要休息,所以我们不便打扰。”应庭筠这时才发现,这位名叫芙萝的年轻女孩挺眼熟的。
“我母亲要我将这个拿给你,”芙萝气喘吁吁地递上了一只绣著月亮的锦囊,“是她亲手缝制的,给你做纪念。”
“代我谢谢你母亲了。”应庭筠虽有点纳闷,不过,他还是收了起来。
“想不到,那老婆婆还真热情哪!竟然送东西给你——”在车上,应妈妈好奇地翻著那只锦囊说道。
“或许,我们都认识在尼雅王国里的一位朋友——”他是这样想著。
“朋友!?你在那里也有朋友?” “当然,只不过……她死了!老婆婆告诉我,我那朋友不久前死了!”无可否认的,当他知道这件事时,他痛心得几乎要窒息。可是,他还是不敢让情绪浮现出眼底,因为,它终究是桩秘密,而他不能为了这个秘密,伤害了与他结褵近三十年的妻子。
“这样啊!你也别难过了,就当他还活在你心底吧!”她这样安慰著她的丈夫。
她是一直活在我的心底!他多想这样告诉她,但是,他不能,因为对她不公平。
“对了,你有没有发觉,那位叫芙萝的女孩很眼熟?”应妈妈说著。
“你也发觉了?”
“是啊!我觉得他长得跟你有点像,真的,跟你年轻时候还真像啊!”
“哈哈,你也真会掰,咦,这里面好像有东西?”他突然发现那只锦囊,竟然有暗袋,而里面还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于是,应庭筠毫不犹豫地将它翻找出来,果然,是个像戒指的东西,不过,待他一拿出来,亮在眼前时,他整个脸都绿了——
“这……这戒指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有这戒指?这……”应庭筠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他当年送给月牙公主的订情纪念物,而她告诉他,当有一天他再见到这戒指时,就是她出来与他相见的时候。
“难道——”应庭筠突然想起了妻子刚刚说的话,她说,芙萝长得像他!?可是,芙萝的母亲已经那么老了,应该不会是?不!他想到了,当年他认识月牙公主时,她已经七十岁了,算一算,今年的她也该一百岁了,而那位老婆婆……
“香凝,你先去乌鲁木齐的旅馆等我,我得回去办点事情——”就这样,他中途下了吉普车,转搭另一部回程的车子,直奔月牙公主的下榻处。
在旅馆的房间中,正充斥著一股浓厚的哀伤气氛,嘤嘤地啜泣声,是芙萝与应鸿雁,而月牙公主只剩最后的一口气了。
“别伤心,我悲哀的一生就要结束了,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月牙公主虚弱地说著。
“妈,我舍不得你啊!妈——”芙萝哭得双肩抖动著。
“孩子,还是你幸运,能跟你所爱的人相守,这个愿望对我来讲,好遥远、好困难,就算用我的生命也换不了!”
“公主,你的苦,我都知道。”应鸿雁也哭得歇斯底里的,因为,她的遭遇不比月牙公主好多少。
“月牙儿,你要试著想开点,我不想你像我这般——”月牙公主握著她的手,轻轻地说道:“皇上的好,你最知道的。他是世间难得的奇男子,你能跟他如此相爱过,也算不枉此生了。不要痛苦、不要遗憾,你该欣慰,这人世间还有一个能让你魂萦梦系的爱人,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爱过的。”她突然梗了气,有点咽不下来。
“妈,别说了,你要休息啊!”芙萝拍著她的胸口。
“孩子,我就像将灭的烛火——”她突然伸出手,拉著一旁的霍思深说:“我把芙萝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会善待她的,带她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
“婆婆,你再撑一会儿,医生就快到了。”霍思深还搞不清楚状况。
“没用的,我是老化了,该走了。我希望,你们死后能将我的骨灰葬在月牙泉畔,毕竟,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的心愿已了,就要落叶归根了。”说罢,她终于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安祥地闭起了眼,挥别了她一百年的生命。
“妈,妈……”
“公主……公主……”
芙萝与应鸿雁相拥而泣,为的是她为了爱情而抛却的生命,也为了她那份爱一个人的执著坚定。值得吗?应鸿雁知道,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有资格回答这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看——”霍思深突然打断了她们的哭泣,惊愕地发出声音。
公主的脸变年轻了!她脸上原有的皱纹竟然在瞬间平复了,还给了她一张光滑细致的雪肌,而那是她年轻时的容颜,有如月光仙子般的晶莹透明!
“伊帕尔、伊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