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眼底,又缓缓向下,虞烟突然发现自己很会看他脸色,到现在他还是没有生气。
他低头那一瞬间,虞烟几乎以为他是想要亲亲她。
但下一刻,谢兰辞卸了力气,默了半刻,“去找相锦,让他过来。”
64?第64章
◎还选别人吗。◎
按原来的打算,她现下该尽快离开此地,毕竟她的胆气只够支撑那一小会儿,经了这遭,不知要多少日子才能把胆量养回来。
谢兰辞顾不上斥责她,艰难开口,只是托她把相锦找来,看来传言不假。
虞烟更有种趁人之危的愧疚。
虞烟脸颊绯红,想了想她东张西望地出门去,而谢兰辞面容苍白留在屋中的场面,就像她采阳补阴做了坏事一般。
神思不属地给谢兰辞倒了杯茶水放在他手边,又看看他的脸,还好,没有被她亲出什么好歹,相锦眼力再好,应当也看不出来。
谢兰辞阖眼靠在椅中,虞烟唤他一声,他顿了顿,慢慢睁开眼,漆眸黑沉,虞烟咽下不安,又确认一番是不是自己把人气出了毛病,“还要请大夫过来吗?我很快就能找来。”
谢兰辞缓声道:“不用。”
虞烟捏着锦帕,动作飞快地替他擦了擦,对上谢兰辞的视线,虞烟很没有底气,弱声道:“顺手的事。这是干净的。”摊开掌心,给他看了看她的帕子。
这掩耳盗铃的举动没有多少意思,虞烟可怜巴巴垂下眼:“是我鬼迷心窍,一时好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谢兰辞今日本不该出府,合该闭门静养,如今倒好,气急攻心,叫人轻薄,都在她这儿领受了。
方才的亲近平复了先时烦乱心绪,末了还要听她胡言乱语,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虞烟站在他面前,随时要为他添茶倒水,想把刚才的事遮掩过去,她若像当初那般懵懂青涩,不敢多与外男接触的模样,他还会多出一些耐心。
但收到她父亲的信件后,便换了性子,谁走到跟前来攀谈,她都能应付几句。
在他这里却没有闲聊的心思。何止是厚此薄彼。
谢兰辞的眸中漾着水光,眼角微红,哪怕当初重伤昏迷,虞烟也没见过他这般憔悴可怜,心下思量一番,更觉得是她的罪过。
她简直□□熏心,到这时候还觉得格外养眼,动人心魄,她被罚也值了。
啊,真是不知悔改。
不过,往后是真的不敢了,心都快蹦出来。
虞烟短暂地羞愧了一下,拎着瓷壶,下意识地想找点事干,又给他添了点水,一不小心便倒得太满,赶在溢出前,小心翼翼将瓷壶放下。
谢兰辞指节在桌上叩了叩,虞烟颤了颤,抬眼看他,撞上他的目光。
谢兰辞忽而开口:“你如今也不会。”
适才轻薄了人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虞烟还没理解他话中深意,已经应声点点头,嗯了一声,殊不知自己已经无师自通,懂得了许多男子拿手的敷衍之道。
谢兰辞靠在椅中,虞烟却觉得气势矮他一截,快要把屏风盯出一个洞来,就是不看他。
片刻间,谢兰辞从痛楚之间稍缓过来,她主动靠近的滋味才涌现上来,占据了心房。
通州出事那会儿,他只觉得她动作笨拙,但好歹事无巨细地向他交代,老老实实不会耍心眼,很快便排除了她与人共谋的嫌疑。
但此时此刻,才知道这份乖顺也会令人头疼。
“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谢兰辞视线微抬,耐心地等她回答。
他没有笑,也没有怒气,但比生气还可怕,虞烟本能地觉得危险。
顺着之前的思路,磕磕巴巴答道:“你是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今日什么也没干。”
借机往他脸上看去,虞烟品味一番,她只是亲了亲,又没有干别的,的确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啊。
他不说,谁能知道。
谢兰辞失笑,虞烟疑惑不解,他在她的注视下,颔了颔首,唇角轻勾,轻声道:“是没有多大差别。”
她莽撞的举动似乎没有给他造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