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只三两步距离。很快,侍女与姜僖就只有半步之遥。忽地,她一只脚踩到衣裙下摆,身形似是不受控得歪向姜僖,眼见,木盒就要砸到她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姜僖在侍女身形晃动的瞬间便往安阳县主的方向迅疾挪了两步。
侍女扑了个空!
“咚!”
侍女重重砸在地上!
那沉闷的皮肉与大理石撞击的声响,只是听听,就可以想想究竟又多疼。
胆小的贵女已经花容失色,双手捂住嘴巴。
不过,也是侍女运气好,她人虽然跌在地上,木盒却稳稳举在半空,纹丝不动,完全不见几息前的摇晃!
“杜鹃!”安阳县主见状,瞪大眼睛,失声尖叫。
喊完后,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姜僖,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你是怎么躲过的?!
姜僖挑了挑眉,笑容明媚灿烂,不见半点阴霾。
如此姿态却让安阳县主更憋闷!
明明说好的,杜鹃歪向姜僖,把手里的木盒顺势塞她怀里。
可是刚刚发什么了什么?!
姜僖竟早先一步躲开了!?躲开了!
这事她刚才灵机一动想到的主意,除了自己就只有杜鹃知晓,可姜僖却像事先知道似的,精准避过了!
难不成她真会未卜先知不成?!
安阳县主的心跳一时蹦到嗓子眼,所有情绪都化为冲向杜鹃的一句怒吼:“废物!”
姜僖当然不会未卜先知,只是多留了一手而已。名叫杜鹃的侍女,第一次拿木盒给众贵女观赏时,双手把盒子拖得稳稳的。而再把木盒送至清宁师太的几步之间,她却像脱力似的,捧不住木盒了。
怎么可能!
大家族驯养的侍女,特别是小姐贴身的侍女,怎么会因为托捧个木盒便抖抖索索。
此异常之处,被姜僖抓住,而且安阳县主对自己的嫌恶已不再费力遮掩,本“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姜僖在杜鹃靠近自己时,便盯紧了她的手脚。
事实证明,果然不是自己小人之心!
姜僖庆幸之余,又厌恶如此接二连三的陷害。
不管是言语名声上的,还是实质的。
这就是炮灰女配的宿命么?
可她偏偏性子执拗,从不信命!
姜僖把郁气不动声色吐出口,自信闲适的笑,又重新回到她面上。
杜鹃委屈得看了主人一眼,又忍泪咬牙站起来,安稳走至清宁师太跟前,掀开木盒请她赏鉴。
清宁师太先慈和地对杜鹃笑了笑,又轻轻拍了两下她肩膀,杜鹃的泪珠终于自眼眶滚落,清宁师太叹息了一声,温和对杜鹃说:“凑近一些。”
杜鹃依言。
清宁师太将红绸上的金钗仔仔细细看了片刻,蓦地,她始终上扬的唇角吹落,眉头也紧紧皱起,喉间不自觉吐出一个音节:“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