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愕然的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魏桓略微俯身,视线与忍冬平齐,爱怜的抚过骤然惨白的面庞,以及红肿不堪的软肉,他嗓音沙哑:“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这就是真相之一。”
常年持刀的手掌覆住柔软的腹,此处孕育着他的骨血,再过八个月,便会有一个既像忍冬,也像他的孩子呱呱坠地。
这种感觉让魏桓觉得十分奇妙,同时对焉氏母女的憎恶也愈发浓郁。
“不仅我知晓你怀孕一事,焉氏同样知晓。”
“焉氏之所以三番四次请你回府,就是为了你我共同的血脉,在她眼中,这个孩子只是一味药,一味足以让宿月溪彻底康复的药。”
身为医者,忍冬自是听说过许多诡谲怪诞的药方,甚至连紫河车都是某些人偏好使用的药材,但她却从未想过有谁会以婴胎入药。
忍冬踉跄着往后退,向来水盈的杏眼也红的厉害,她强忍着不哭,但心中不断叫嚣的痛意却如柔韧的绳索,狠狠绞住她的颈,让她透不过气来。
魏桓抬起雪白的下颚,蜻蜓点水似的吻落在肿胀不堪的眼睑处,一下又一下。
忍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打从记事起,她就没有母亲,年幼时父亲遭遇匪祸,她觉得天都塌了,那时候忍冬在想,要是母亲能陪在她身边有多好,她会乖乖听话,研习医术,绝不让母亲失望。
后来她长大成人,从父亲遗留下来的笔记中寻到了蛛丝马迹,即使最初是震惊的,但等心绪平复下来,她仍不受控制地思索着焉氏究竟是怎样的人,或许当年抛弃自己是迫于无奈,而非出于本心。
可现实却远比想象来得残忍。
对焉氏而言,自己不是她血脉相连的女儿,只是为宿月溪提供药引的工具,腹中的孩子更是被她们视作入口之物。
这么想着,她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起来。
魏桓拍抚着忍冬的脊背,紧张的搀扶着她,仿佛她成了易碎的瓷偶。等那股作呕的感觉褪去,更是将她按在榻上,用满是伤疤的手覆盖住雪腻柔荑。
他低声保证:“有本王在,那对母女的算计定不会得逞。”
忍冬用力攥住袖襟,即使她不愿依附魏桓,也必须承认一个事实——
与豪贵通显的宣威侯府相比,普通医者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和孩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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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谁能保证这药一剂便能奏效,假使宿月溪的病情有所反复,只怕他们便会将自己变成药圃,一次次收割“成药”。
但若是这孩子的父亲是镇南王,一切都将不同。
忍冬的眉眼本就生得极美,像水光潋滟的湖面,此时她用那双含雾的眸望着魏桓,缓缓回握他的手,颤声问:
“殿下,你想和我成婚吗?”
这话甫一出口,忍冬便后悔了,她不知自己为何变得这么坏,因为心里的不甘与恨意,竟想出如此不堪的方法。
“是我昏了头、”
忍冬还未说完,便被魏桓攥住手,“话既然出了口,哪有收回的道理?陆忍冬,你注定是我的妻,是未来的镇南王妃。”
魏桓年岁虽不大,却也久经沙场,与那些日日诵读之乎者也的儒生不同,一眼便勘破了忍冬的想法。
这妇人是恨上了焉氏母女,又怕宣威侯府伤到腹中胎儿,惶急之下做出的选择,并非真心想嫁给他。
可魏桓不在乎,他很清楚,只有先得到陆氏的人,才有机会完完整整占据她的全部,将她每一寸每一分都打上自己的烙印。
因此,忍冬提出成亲,正中魏桓的下怀。
“焉氏以为你没了父亲,孤苦伶仃,才敢将主意打在你身上,这份厚礼重恩,本王须得好生谢过,否则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
说到后来,魏桓近乎切齿,他神色阴沉的将忍冬禁锢在怀,手上动作却极为轻柔,抚过女子后颈处的软肉,忍冬微颤着想要闪躲,却避不开他的动作,最终只能如枝头轿蕊般,被他置于掌中翻来覆去的团弄。
芙面连带着锁骨附近都泛起娇艳欲滴的绯色,忍冬按住魏桓的手,道:“你准备怎么做?”
“宣威侯府想将宿月溪成为三皇子妃,本王自是不吝相助,定让他们称心如意、得偿所愿。”
忍冬有些愕然,还没等她出口发问,薄唇便附在白玉似的耳廓低语几句,杏眸中的疑惑方才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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