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孟渊不肯见她,在书房外大呼小叫又不太妥当,忍冬犹豫了好半晌,终是抬脚向远处走去。
在忍冬看来,此刻孟渊应在书房内悠哉休憩,殊不知现实全然相反,青年从头至尾都站在门前,将女子一举一动尽数收入眼底。
魏桓本以为陆氏不会离开,毕竟她性情最是执拗,又将医者的职责时刻铭记于心,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因此当他看到忍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时,俊美面庞霎时间变得格外阴沉。
魏桓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宽宥,一再纵容这妇人,把她的脾性养得愈发刁钻,连这点耐性都无。
他阔步行至案几前,黑眸紧盯着盛放炽莲针的锦盒。
昨天夜里,魏桓并没有撒谎,异族特有的刺青之法确实能够改善体质,增强那妇人对依兰香的耐受力。
但陆氏委实不知好歹,不仅装作痴愚刻意回避,方才又因为吃了个闭门羹便愤然离去。
是觉得他会被欲念控制,主动向她低头?
还是觉得羞辱,不愿把时间精力耗费在他身上?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道轻浅的脚步声,随后响起的则是女子娇柔的嗓音。
“孟公子虽然说过不容打扰,还是麻烦您将此物奉上。”
侍卫犹豫片刻,抬手叩门,得到答复以后,便将用绸布裹住的物什送到王爷面前。
魏桓根本没对这妇人抱有多少期待,他态度冷淡的接过此物,带着糙茧的指腹掀开光滑锦缎时,手上的动作略微顿了下,掂了掂长且纤细的物什。
余光扫见灰扑扑的东西,侍卫横看竖看都一根荆条,他身体僵硬如石,几乎快被扑面而来的后悔所淹没。
陆大夫秉性温良,从不会为难旁人,侍卫也不忍让她在檐下挨冻,便硬着头皮入内通传,要是早知道她如此胡闹,竟将荆条送到王爷面前,就算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相助。
正当侍卫满心懊恼,准备告罪时,忽见殿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难道殿下并不厌恶此物?
黑眸一瞬不瞬盯着荆条,魏桓只觉得胸臆间叫嚣嘶吼的炙火霎时间熄灭无踪,他并非真恼了陆氏,而是希望她能低头服软,莫要一再退避躲藏,将他的欲。念视若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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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荆条虽不起眼,却蕴有几分求和的意味,所谓负荆请罪,不外如是。
“把人带进来。”
侍卫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见王爷面色和缓,不似方才那般阴沉,他松了口气,应声后便将在院中苦等的陆大夫请进书房。
随着木门阖上的声响,书房内仅剩下忍冬和魏桓两人。
男子抬手拿起荆条,意味深长的问:“陆大夫,你将此物奉到我面前,到底意欲何为?”
忍冬能感知到旁人的喜恶,却不擅于揣摩人心,她甚至从未了解过闻俭的想法,否则也不会被他利用依兰香一再蹂践。
而孟渊的心思远比闻俭更难猜,他既救了她,言行举止又显得格外轻佻放肆。
若是换作以往,她肯定会敬而远之,不去招惹这种明摆着的危险人物,偏生此刻她有求于人,便只能刻意展露出最柔软无害的一面,祈求孟渊原谅。
“昨晚是我不好,还请孟公子莫要和我一般见识。”
说话时,忍冬低垂着头,一缕乌发散落下来,坠在耳侧,衬得那处肌肤愈发白皙,如同品相极佳的瓷器。
魏桓掌心有些发痒,他将满布尖刺的荆条放在面前,声音低沉:“过来。”
忍冬缓步走上前,她内心其实是很忐忑的,生怕孟渊真将荆条抽在她身上。
她很怕疼,却更怕无辜者因益气丸的药方殒命。
将女子苍白面色收入眼底,魏桓拿起荆条,拉长语调道:“陆大夫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忍冬有些茫然,若是她知道孟渊因何动怒,肯定会尽可能的规避缘由,以免招惹了他,落得自食恶果的下场。
魏桓摆了摆手,“既然不清不楚,又何必道歉?陆大夫请回吧。”
忍冬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请这人帮忙,总不能连恳求都未说出口便铩羽而归,她咬了下唇,嗓音愈发娇软甜蜜,仿佛在讨好着近前的男子。
“我出身寒微,不懂高门大户的规矩礼数,无意冒犯了您,若是孟公子无法排解怒意,大可以将荆条作为笞刑的工具,以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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