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荼看着信叹了口气。
自他滚进楼家后山起,便与教中断了联系。一直到几日前他随楼岸来了这祁仙镇,才得了空给教里递了消息,报了个平安,只说伤势未痊愈,以防教内不轨之人作乱,先在外养伤,日后再自行回教。
没想到那边居然将丽丽派了出来寻他,想必也是算准了他毒素要压不住发作了,给他送药来了。
姒荼看着那张字条,有些怔愣。
他像是被敲了当头一棒般,渐渐清醒过来。
养父虽然未在信中催促他回教,但这封信的到来,仿佛在预示某个不久的将来。
他早晚是要走的,早晚是要回魔教的。
他并不是楼岸所认为的,江湖上某个无家可归的漂泊者,他背后是偌大的一个魔教,他有不能逃避,必须要扛起的责任。
这些日子的相处,竟让姒荼渐渐模糊了他与楼岸之间的区别。
他是一定会走的,那楼岸呢,在他走后会常常想起他吗?会觉得不舍吗?
姒荼闭了闭眼,不知不觉间,指甲陷进了掌心中。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今日呢?
他好不容易想明白了自己对楼岸的感情,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几近残忍地提醒他,斩断他的念想呢?
姒荼自嘲地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怀疑柳北如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点给自己送了这封信的。
让他在一瞬间便能想个明白,看个清楚
姒荼叹了口气,往自己脸上拍了拍。不怪他多疑,实在是这些年来养父对他的训练方式就是这样的,那个男人心思过分深沉,许多事情拐着弯的便能达到他所想要的效果和目的,甚至他能不沾丝毫的龌龊和功利性,干干净净就能了事
想什么呢,先不提魔教那么多事,柳北如就算再厉害还能神机妙算不成,总不至于真能拿捏准他在哪天哪时哪刻的心思吧。
魔教。
一名身穿盔甲的男子朝主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主上,丽丽此时已经抵达了祁仙镇,估摸着少主那边已经看到了您留的字条了。”
主座上的中年男子身形瘦削,着一袭青衣,闻言头也没抬地继续处理着手中的事物。
殿中一时间静默了许久,那盔甲男子也一直没动,始终恭敬地保持着姿势等待主位上的答复。
良久,柳北如终是搁了笔,他咳了咳,喉间似是发出一声叹息:
“孩子长大了,心自然就野了些,不好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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