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江这几天就相当于跟个犯人一样时刻要被盯着,虽然自由了,但除了学校和家,哪儿也没法去?。
姜左知道陈清泉这么干都是为了防自己时还挺好笑的。
有一种她是哪儿来的怪盗要偷他家的宝石的既视感。
“他太烦了。”陈月江蹙了蹙眉头,是真?的觉得很?烦,“跟同学吃个饭都要报备,我一天要拍八百张照片给他。”
“嗯。”姜左边听边抬手,把他蹙起的眉毛慢腾腾抚平了才说,“他是太讨人厌了,把咱们手都给拍累了。”
陈月江顿了下,不明白?她是含着哪种意味在说这话,嘴唇微微张了张,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所以手累了吗?”姜左低头看了眼?他垂在一边的手。
陈月江好一会才低说:“……没。”
“那再?坚持几天。”
陈月江说:“好。”
姜左看着男孩的耳尖在昏黄的车灯下一点点变红,他移开了目光躲开姜左的视线,他嗓音干涩地说:“你都知道你还来干嘛。”
“所以我才偷偷摸摸的来嘛。”姜左道,“两?天没看见你了,你这两?天干嘛了?”
“……上课。”陈月江仍旧没看她,“还有,我重新找了一个兼职。咖啡厅的。”
“哦,那挺好的,叫什?么名字?”
陈月江就给她说了一个名字:“就在学校后面那条街上,店长人也挺好的,让我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她也是兼职?”
“嗯,今天跟我聊了一会,她说她姓徐,让我叫她徐姐。”
姜左说:“她比你大?”
“应该是,大几岁我就不知道了。”
姜左点头道:“这样啊,一个陌生人你都叫姐,怎么不管我叫一声呢?”
陈月江顿了一下,听出姜左话里的调侃,他把脑袋慢慢转回来,低下去?,他揪了下自己的衣角,有点不满似地说:“你怎么还在说这个。”
“不能说吗?”姜左说。
陈月江不说话,耳尖上的绯红好像变得更?明显了,他讷讷张了下嘴又闭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姜左就觉得逗小孩很?好玩。
“差不多了,马上就七点半了。”她把手从他脸上放下来看了眼?车上的时间。
陈月江“啊”了声,眉头有点不情愿地皱了下,闷闷说好。
临走之前,姜左让少年抬头给自己看一眼?,陈月江依言仰起脑袋就被姜左捏住下巴尖儿在他干燥温热的嘴唇上亲了亲。
陈月江僵住,眉头都忘了要继续皱着,姜左松开他,在他下巴尖儿上抹了抹,跟他说去?吧。
陈月江抿紧嘴唇,又快速地哦了一声,转身下车走了,他不仅走了,还直接跑进了学校里面,人都没影了。
姜左笑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左最后认同了宴会那晚陈月江说的话,虽然不是全部。
她觉得男孩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但也觉得他自己有决定权。就比如他今天决定去?找了咖啡厅的兼职。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姜左其?实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事。
姜左是一个对自己很?坦诚的人。从前她还会在老师的责骂下为自己的恶习找各种理由以试图论证自己并不是个坏学生,现在的她只会接受自己,自己是什?么样子,她就接受自己是什?么样子。
做事风格、行为习惯、性格、缺陷……再?比如感情。
而陈月江那个年纪的少年,对自己都尚且不太坦诚,对他人就更?没法坦诚。
所以他在车上时不看姜左的眼?睛,说话时声音小小,亲吻时眼?睫颤得厉害,没有做这一切时又会故作轻松自得,不让人窥见一点自己的内心?所想。
姜左不觉得这样不好,她觉得挺好的。
她的男孩在普遍意义?上不算是个可爱的小孩,但他很?优秀,也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