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能探查的范围内没有追兵的痕迹,岑羡云也无所谓在这上头浪费些时间。
“谁不想呢?”他的语气淡淡的,并无多?少渴望,泛着冷光的蛇瞳在阳光的刺激下?缩成一条细细的线。
风拂过林叶,沙沙的细响宛若一首沙哑的歌,连绵不绝。
“那我——”
岑羡云静静注视着小猫,他站在洞口处,光暗分界明显,将他映出晦暗的神色。
少年唇红齿白,肌肤如玉,简简单单地站在一处什么也不做,也能如发?光体般引得人?不忍离开视线。
“该走了。”
泠泠如清泉流淌的冷音打断谢陵游的话头,他抬头望去,看见了妖蛇冰冷的宛如注视蝼蚁的目光。
他不由得轻轻瑟缩一下?,下?一秒,劲风从耳边刮过,沙石飞溅,他眼前骤然一黑,轻飘飘的东西将他整个笼罩住。
“穿好?衣服。”
勾起衣角蛇尾将布料胡乱盖在谢陵游身上,岑羡云移开目光,望着深林的尽头。
玄龟追求仙山之路,妖蛇也不例外。妖蛇的每一处住所附近藏匿的洞穴最终通往的地方都是同一处——
仙山入口。此去前行百余里,便可得见。
盖着谢陵游的布料粗糙,也不知?道是何人?、何时留下?的,经过漫长光阴的磨损,褪了颜色,看不清原本的样式。
谢陵游摸索着将其?胡乱套在身上。
这套衣物与少年而言过于宽大,衣袖、下?摆都长了一大截,斜斜垂在地上,将在同龄人?中不算瘦弱的少年衬托得仿佛一个偷穿大人?衣物的孩子。
一只手穿衣委实有些困难,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放开妖蛇的手掌。
他害怕。害怕一松手,妖蛇就将他丢弃于此。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谢陵游猜对了。岑羡云的确预备在小猫穿戴衣物,视觉、行为不便的间隙溜走。
他略有些走神,视线不自觉落在两人?唯一连接的手上。
妖蛇手掌宽大,手指细长,少年人?的手和他比起来小了整整两圈有余。就是这么一只手半蜷缩在他摊开的手心,牢牢地抓着他的手掌不肯松开。
小猫这点?微弱的力道想要?甩脱轻而易举,但不知?为何,他迟迟没有动作,如同石化后的石墩子安安静静的不曾有所作为。
“如果我能帮上你。”
谢陵游没忘记自己不曾说完的话,在布料的遮盖下?,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不真切:
“能不能别丢下?我?”
“……”
微弱的祈求藏在话语的最深处,衣服阻隔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观察妖蛇此刻的神情,却也帮助他掩盖了自己无法自控的可怜目光。
他想要?妖蛇带上他,却又不想妖蛇是因为一时的怜悯带上他。
树叶摩擦的沙沙声不知?何时停下?,岑羡云眉头皱起,脸上浮现出浅显的不悦。
不悦之下?是更?加浓烈的心烦意乱,知?识他自己并不曾察觉,亦或是他察觉了却选择了忽视。
“你还真把我当做什么好?人?了?”冰冷的声音字字透着强烈的讥讽,妖蛇居高临下?地睥睨这面前的少年,澄黄的瞳孔里泛起杀意。
“玄龟饮你血,借天?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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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谢陵游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样冷冰冰的眼神,他的手不自觉轻轻松开。
就在岑羡云以为这只傻得可怜的小猫终于晓得利害的时候,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谢陵游手上的力道加重,四指几乎要?嵌入妖蛇冰冷的血肉中:“我会死吗?”
当然不会。
心里这样想,口里却不能这么说。
岑羡云维持着脸上轻蔑的模样:“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