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宛如一怔,点了点头,“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凤清哥哥根本没死。”林昭言淡淡下了结论,并且分析,“您瞧,您没有亲眼看到他被毒死,事后也没有见到他的尸首,按照皇上的狭隘心理,凤清哥哥真要死了,哪会只是简简单单告诉你?他不邀您去围观怎么折磨死凤清哥哥的情形都算是他积德了。”
林昭言这话虽严重了,却很有道理。
皇帝周衡的确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心狠手辣之人。
徐宛如怔了怔。
林琛也若有所思。
林昭言又继续,“还有,您方才说太后介入了此事,我想以她老人家的宽仁慈爱,定是不会让凤清哥哥白白送死。所以我猜,要么皇上说凤清哥哥死了是为了刺激您,要么,就是太后和凤清哥哥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戏,他是假死。”
徐宛如怔愣过后,眸光立刻亮了起来,激动地上前抓住林昭言的胳膊,“真的么?清儿真的没有死么?心儿你没有骗母亲!”
林昭言的手臂被她抓得发麻,可还是安抚地点头,“恩,这是最好的猜测,也是最合理的猜测,既然死不见尸,咱们就不能消极绝望,一切都应往好处想。”
徐宛如更是激动地浑身颤抖,脸色也再不似方才的灰败绝望。
林琛上前安慰了几句,默默将她的手从林昭言的手臂上掰了开来。
林昭言感激地投以一笑。
林琛也是无奈地笑,又对徐宛如说:“你不要担心,昭儿很聪明的,与我一模一样,她说凤清没死,那就一定没死。”
林昭言:“……”
空气中凝结的压抑之气好似一下子被吹散了开来,颇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林昭言想,无论身处何种境界,只要不绝望,就总能找到希望。
“那现在咱们就好好想一想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如果哥哥没事,他定会在约定好的地方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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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华殿内,静妃沉声问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宫女,“怎么样?听到什么风声没有?皇上要怎么处置宛妃?”
宫女伏在汉白玉雕的地面上,颤颤巍巍地道:“回,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被拦在了浣月轩外,什么,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因是冬日,地砖沁凉,小宫婢止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娘娘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喜怒无常。时常会因为点心不合胃口,衣裳不衬发饰而大发雷霆,这一次她没有打听到娘娘想要知道的事儿,不定要被怎么处置。
果然,静妃闻言,先是面色一沉,然后随手就将桌上一杯热滚滚的茶朝小宫婢砸了过去,“废物!要你们何用!这也打听不到那也打听不到!本宫要是倒了台,你们一个个也别想活!”
“奴,奴婢该死!还望娘娘恕罪!”小宫婢连连磕头。心里叫苦不迭。
就是这样,娘娘最近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自从她的娘家建安侯府遭到重创,她就一直患得患失,总是幻想着皇上下一秒就要把她打入冷宫,无论她们怎么劝都没有用。
小宫婢觉得,再这样下去,怕是皇上还没将她打入冷宫,娘娘就自己先吓疯了。
“废物。都是废物!”静妃不停地咒骂,站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周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戾气和烦躁。
小宫婢自觉命不久矣,正想认命。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的一道声音,“娘娘这又是怎么了?”
小宫婢眼睛一亮,自觉找到了救星,忙回头。“石榴姐姐!”
这位石榴姐姐可是近来娘娘跟前的大红人,受宠程度不要说与娘娘的贴身嬷嬷比,简直都要赛过从前的六公主了。
芜华殿的人都说或许娘娘真是把这位石榴姐姐当成了已逝的六公主。因为有一次听见娘娘喊她“小六”。
娘娘似是想将对六公主没有尽完的母爱全都用在石榴身上,对她是百般体贴,纵然是在这样烦躁抑郁的时期,对石榴也能笑脸相对,而且,也只能听得进石榴说几句话。
她们虽不知晓这个刚进宫没多久的石榴是如何得到娘娘的宠爱的,但能有这么一个人,能在关键时刻劝上娘娘几句,总是好的。
果然,静妃看到石榴出现,立刻收起了怒气,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你这孩子,我不是让你过了戌时好好休息么,我这边有人伺候,不用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