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此人虽然十五岁,又过了好几年的“闭关锁门”生活,按理说在情事上是一窍不通的,但他似乎天生的脑袋灵光,书本上的技巧背得滚瓜烂熟不说,又惯会举一反三,很快就从先前的同她说一句都脸红变成了现在的使用苦肉计厚着脸皮博同情了。
他真是好生可恶,明明知晓她不会这样放任他不管不顾。
瞧他原本俊秀如玉的半边脸被痛得通红,周静瑜做不到甩袖子走人,只好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递给他冷冷道:“穿上,建安侯府的大少奶奶替你治病不容易,你莫要让人家的辛苦功亏一篑了。”
她故意说成是为了林家的大少奶奶。
可萧铭却知道不是如此。
他欢天喜地地接过了斗篷披上,那温暖舒服的感觉瞬间包裹住了他,令他想起了那一晚她温暖去有力的臂膀,以及她闪耀如星辰的眼眸。
那一刻他就有所决定。
今生,他要娶这个女子为妻。
清俊的少年长身玉立,面庞如雪,发丝如墨,纵然穿着女子的斗篷,也没有显得不伦不类,反倒有种别样的秀丽。
莹润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照耀了他眸中溢满的情深。
周静瑜偏转开了视线,掩住内心不受控制的酸涩。
她的情深,早已交付他人。
而他的情深,用错了对象。
山有兮之木有枝,我悦君兮君不知。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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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月下谈情”的周静瑜,周宛瑜则要没心没肺许多,拉着林昭言话了好一会儿家常,全都是对她离开盛京这几个月对她的思念以及盛京发生的事情。
林昭言也挺想念她,认真听她说了好一会儿,结果她越跑越偏,已经从母亲因为我不听话罚我抄《女戒》歪到了我表姑家的二表姐被她养得那只狮子狗给咬了。
“诶,昭言姐姐,你不是也养了一只狗吗?它咬人吗?”
“我家雪团可乖了,才不像你表姐家那只狮子狗那么不通人性!”林若言神色凛然地接腔。
她最爱雪团了,没事总要蹂躏它几把,如果雪团是那只狮子狗,估计她要被咬得渣都不剩了。
“啊,真好!”周宛瑜露出羡慕的神色,“我也想养一只狗,可是母亲总嫌弃狗脏,如今出了二表姐的事情,她就更有借口阻止我养狗了。诶,要不你把你家雪团借我几天吧,我给我母亲看看。”
“不行不行,雪团离不开家的,便是我们去延陵都没有带上它,它……”
“咳,对了宛瑜,我问你个事儿。”林昭言赶紧打断了她二人的谈话,再这么聊下去,估计连雪团的八代祖宗都要被问出来了。
“什么事?”周宛瑜和林若言都属于一根筋,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林昭言松了口气,正好她真有问题要问,“你是不是跟镇南伯府家的秦大小姐很熟?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她?”
“你说玉雪姐姐啊!”周宛瑜没心没肺的,毫无防备道:“最近玉雪姐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没有出门,我去她府上找她也都被打发出来了,问雪素,雪素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半天才说玉雪姐姐是生病了,可我觉得才不会这么简单呢,定是镇南伯夫人要给玉雪姐姐安排什么她不满意的婚事,她装病逃脱呢,我以前也用过这招。”
看周宛瑜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林昭言眉心蹙了蹙,“闭不出户?她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有一阵了,得有大半个月了。”周宛瑜答。
林昭言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很靠谱。
“那她先前没有闭门不出的时候你和她接触她有没有什么不同于往常的地方?譬如行动缓慢,嗜睡,爱吃?”
周宛瑜歪头想了想,“唔,好像没有吧,玉雪姐姐一直都是清清雅雅,柔声细语的,没觉察出什么异样啊!”
林昭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倘若真是她猜测的那样,秦玉雪闭门不出这么久,又急着要嫁给林珏做二房,想必是已经将孩子打了或者正在养胎,无论是哪一种都得吃药,届时让宣文从药材这方面着手,想必就能掌握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