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周不知她在想什么,试图和黎安安交涉,“麻烦你能坐里面吗?”
“嘶,我这暴脾气。”
黎安安情绪上头,眼睛冒火:“我凭什么坐里面?”
裴宴周面不改色:“麻烦了,谢谢。”
黎安安怒极反笑:“不麻烦,不用谢。”
她说着便站起身,朝着裴宴周做了个请的姿势:“您里面请。”
骆樱一个头两个大,随手扒拉了几下菜,人开始慌了。
完了,黎安安开始上头了。
这要是一对一,裴宴周多少得给她掰扯两句,但在骆樱面前,他战斗力骤减,僵持了两秒选择妥协。
他坐到里面,才发现这个角度看骆樱也很方面,仅有的不爽也消失了个干净。
黎安安饭也不慌着吃了:“你早说你就是那负心汉,我就算再围着那栋楼转十圈,都不会搭上你这艘船。”
裴宴周被踩到痛点,偏偏不能发作,更不敢辩解。
缄默了几秒,反倒将这句斥责当成台阶,顺着梯子就下了:“你说的没错,当初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骆樱捏着筷子,闷着头将虾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加大,生怕弯起来的唇被人觉察。
要是愤怒有形态,那黎安安的头发肯定和被雷劈一般竖起来,她嗤笑一声:“道歉有用吗?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告干什么?”
裴宴周诚恳到不行:“只要能原谅我,报个警把我抓走也行。”
他深情地对视骆樱说完,才望向黎安安:“事不宜迟,现在都行。”
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堵得黎安安说不出话,咬着牙关:“你嘴皮子挺溜啊?这么能说,怎么这两年装起哑巴了?”
“咳。”
骆樱直接呛到,辣意从喉咙到达鼻腔,她咳嗽了好些时间,只看到对面两人慌张的神色,完全听不到任何。
快要把肺咳出来后,她才缓冲过来,抿了一口奶茶,音色分明的两道声音混成一个钻入她的耳膜。
黎安安:“没事吧?”
裴宴周:“没事吧?”
骆樱摆摆手,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安静吃饭,行吗?”
这两人面带不服气,闷闷地应了声:“嗯。”
这顿饭吃的异常煎熬,斜对面的目光带着焰火,几乎把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骆樱只一味重复着夹菜咀嚼的动作,佯装视而不见,腾出的少许脑容量全都挂满了问号。
谁能告诉她这人怎么能反差能这么大?
就裴宴周这护食的模样,前段时间是怎么能忍着不来找她?
三个人怪异的氛围任谁不得多看一眼,可在看到骆樱和裴宴周坐在一桌后,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于是,再一眼,又一眼,视线的数量以病毒模式的速度进行传播,纷纷三步一回头式地看了过来,更有大胆者,拿出手机开始偷拍了。
偷拍的人中,有没关静音的,咔嚓响亮的一声,有不会伪装的,为追求清晰度都要把镜头怼人脸上,更有甚者,直接开了闪光灯,对着三人连按几个快门,发现不对劲慌不择路。
空气一度都凝固。
黎安安只觉得来这一趟真是收获颇丰,一小时目睹了无数名场面,可算是长了不少见识。
她挽着骆樱的胳膊,脑袋扭向后方:“两清了,别跟着我们了。”
裴宴周悠悠道:“加个微信,说了会回请。”
“想得美。”黎安安加快步伐:“再跟着,可就报警了。”
骆樱猛地响起周老太太曾和她讲过的故事,裴商把人小姑娘送到警局,关联上当下情景,唇角微扬。
不知裴宴周是否也想起来,总归是没再跟上来。
黎安安是大开眼界:“打死我也想不到裴宴周是这副样子,听你描述,我还以为这人是闷葫芦,这哪是什么闷葫芦,明明就是话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