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睡了?
这是能对未成年说的话吗?
骆樱失去反驳的能力,脸腾一个红了。
“人不可貌相啊!裴宴周啊裴宴周,老爹还让我跟你学学,说你成熟稳重。”
徐舟声对着裴宴周连连摇头:“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裴宴周懒得掰扯,徐舟声这人嘴碎无脑,九年义务教育没学会一个夸人的成语,对着来能把人气死。
他拧开门,将玄关处凌乱歪斜的运动鞋猛地踢了出去:“我家不收垃圾。”
徐舟声难得破防,顾不得八卦了,人刚走两步便又倒回来,将手里精致的袋子放到餐桌上,骂骂咧咧地朝着门口小跑:“那是限量版的球鞋,有价无市!你知道小爷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淘出来一双吗?”
裴宴周看着徐舟声吃瘪,总算找回点场子,他全当徐舟声是空气,望着呆萌的某人,声音放缓:“别理他,去洗漱,过来吃饭。”
徐舟声还在喋喋不休,方才甩鞋子没觉得心疼,这会倒是像个大宝贝似的捧着,眼神幽怨地望着裴宴周。
“鼠目寸光,不识泰山,坐井观天,你就是井底的那个癞。□□!”
裴宴周脸上划出三道黑线,想缝了那张嘴,又想将人连鞋带人踹出去。
可那样太幼稚。他只能绷紧下颌线,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骆樱在笑出声前,躲回了屋里,脑海中回放着裴宴周的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小模样,乐不可支地捂着嘴巴。
太可爱了吧,裴宴周小朋友。
“什么嘛?没睡在一张床。”
方才还义正严词打算替天行道,徐舟声这会倒是满脸失望,嫌弃地打量了对面一眼:“裴宴周,您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裴宴周听见隐疾这两个字,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他将包装袋的最后一碗粥放置在桌子上,撇了对面一眼:“你要是想挂男科,我现在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别了。”徐舟声讪讪闭上嘴之前,才不忘嘟囔一句:“睚眦必报,小人行为。”
裴宴周懒得理。
他也不是没试图反抗过,只是有些反抗一次就够了。他现在还能记得没认识多久,踩到徐舟声尾巴后,这人口吐芬芳,自顾自地骂了十分钟,还全他妈是成语。
十分钟后。
骆樱坐在两人的对面,小口小口的喝着软糯的莲子粥,在心里给厨艺点了八百个赞后,才抬眼望了对面两人。
裴宴周面色沉沉,满脸写着“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但是脸皮太厚赶不走”,他抱着长臂又朝着旁边翻了两个白眼。
徐舟声倒是像到了自己家,悠闲地瞧着二郎腿,撑在餐桌上的右手拖着下巴,看骆樱看过来便眨眼做了个wink,骚得不行。
“咳。”
骆樱灵魂受到极大的冲击,呛到了下咳得厉害。
“你有病就去看眼睛。”裴宴周扔下一句话,起身轻拍着骆樱的背,是和方才判若两人的温柔:“没事吧。”
骆樱忍着咳意,摇了摇头,缓了好几秒,才摇头道:“没。”
“刚刚就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吓到你。”
徐舟声也不好意思,不但没和裴宴周呛声,就连二郎腿都放下了,挠着头,难得解释着:“我这,就是条件反射,不好意思哈,平时做的多了,都成习惯了。”
“还成习惯了。”裴宴周轻嗤一声:“怎么没把你的眼给眨瞎。”
徐舟声张了下嘴,又意识到自己理亏,不情愿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裴宴周坐会原位,动了动汤勺,才开口:“我今天下午可能要走。”
实在是家里那位大人忍不住了,昨天一再追问,在他含糊其辞下,亲自演了一场苦情戏,他眼看着对方扬言要追杀过来,便松了口,订了今晚的车票。
骆樱没准备:“啊?这么快吗?”
她知道这里只是裴宴周落脚的地方,毕竟除了日常的衣物,看不到与裴宴周任何有关的物品。没听到裴宴周说要走,还以为他会多呆两天。
“嗯。”裴宴周应了一声:“家里老人在催。”
徐舟声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只觉得诡异。
他和裴宴周也算是认识了大半年,这人冷漠的过分,就连他这种气氛王都带不动,经常他口若悬河吐出个八百字小作文,就换来对面一个冷漠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