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在室内篮球场。”
何旷只是替裴宴周传个话,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语气难得生硬了几分:“不用我带你去了吧。”
高诗竹咬了下唇:“嗯。”
室内篮球场在学校的西北角,前面是餐厅,后面是微机房,午休时间附近都不见个人影。
靠近篮球场时,隐约能听到室内篮球落地的声音,嘭嘭嘭,有独特的节奏感和力感。
高诗竹试图平复几近要窜出来的心跳声,数次无果后,放弃挣扎,抬起手推开了面前的银金色铁门。
一束光越过门缝,撒进室内原木色的运动地板上,似乎这点小动静不足以撼动室内的平衡,篮球声的节奏不变,在掌心到地板两点移动,最后脱离掌心,以完美的抛物线命中篮筐。
裴宴周从空中接过篮球,才转身看了过来,他的眸子明明灭灭,朝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后,扬起右臂,将篮球抛了出去。
“嘭”
篮球撞上铁门,随着篮球落地,铁门最后一丝缝隙被合上,地板上的那束光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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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诗竹耳边刮过一阵风,比严冬的风更刺骨。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藏在心里的惊恐延伸到身体,控制不住的,她的手开始抖了起来。
“高诗竹?”
裴宴周声音上扬,听起来是个疑问句,可表情却出乎意料的生冷:“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高诗竹拳头攥紧,大脑皮层拼命向嘴巴发出信号,可喉咙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她张开嘴只呼出了一团气体。
“不过这不重要。”裴宴周没多少耐心等她做心理建设,弯腰捡起篮球,眸子尽是漠然:“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了吧。”
高诗竹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屏住呼吸,冲动占了上风,她掐着掌心,鼓足勇气,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我,我喜欢你。”
几秒的沉默,犹如一个世纪那般久。
高诗竹一瞬不移地盯着裴宴周,却看见那张脸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连震惊都没有。
她突然就红了眼眶,那些不甘像是困兽般苏醒,张牙舞爪着将她骨子的恶毒一一展示。
在一个特定环境里,她说出这句话,是单纯的在倾诉,还是在博取同情,连她自己都分不出那个成分占比更高一些。
裴宴周终于露出了半分表情,眉头轻蹙,比不屑更伤人的是嫌弃。
他完全没因那句话生出半点怜悯,字字如同刀子一般,将高诗竹的小心思剖开,展露在赤阳之下:“没必要假借我之名,逞你心中的恶意。”
高诗竹在高温中生出一身冷汗,大脑短暂的空白后,是连绵的阵痛,千疮百孔的心脏此刻也有了痛意。
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是因为裴宴周的特殊对待,还是她只是纯粹嫉妒骆樱。
裴宴周眸色沉沉,没给对方多余的缓冲时间,嗓音冷到听不到一丝人情味:“退学或道歉,选择权交给你。”
有些题,看似是二选一,其实抽丝剥茧,只有一个选择。
“道歉。”高诗竹下意识地便答,目光终于从对面那种异常蛊惑人心的脸上移开,接着补充道:“怎么道歉。”
“明天中午的广播,我帮你预留好了时间,你最好提前准备个带有诚意的稿子。”
裴宴周跨了几步,将篮球扔回角落盛放篮球的铁框里,他推开门,从她身边经过时,扔下一句话:“直到获得骆樱的原谅,这件事才能算结束。”
高诗竹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她眼眶里的酝酿已久的泪,终于砸到了地板上。
第29章怦怦怦
“裴哥,怎么回事?你是受伤了?”
午休结束后,何旷趁着课下瞅了眼手机,才发现裴宴周竟然主动给他发信息,让他跑腿买创口贴。
自从意识到裴宴周对骆樱的特殊后,他想起之前作死让裴宴周牵红线的决定,恨不得一脑袋撞在豆腐上。
他是想找个人谈场恋爱,但也要有命谈。
何旷第一次知道裴宴周的占有欲有多强,是认识没几个月时,他误穿了裴宴周的拖鞋,那拖鞋看似平平无奇,穿上却软到不可思议,用专业术语就是一种踩屎的感觉,他没忍住穿上蹦跶了两步。
结果被当场抓包。男生嘛,大大咧咧,只是穿错个鞋子而已。可裴宴周直接把拖鞋扔进了垃圾桶,在他拼命道歉,裴宴周表示没事后,本着节约的美德捡回去自个用,没想到裴宴周硬逼着他扔进垃圾桶,又买了一双新的给他。
但凡贴上裴宴周标签的东西,从头到脚,从始至终,只能独属于裴宴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