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站起来,但他们阻止了她。“莱斯特,”我说。“你想要我怎样?我都给你……
然后我看到了发出噪音的东西。莱斯特也看到了。那是一口棺材,上面有大铁锁,正被拖进房间。我立刻明白了。“阿尔芒在哪里?”我绝望地说。
“是她对我下的手,路易。是她对我下的手。不是你!她必须死,”莱斯特说,他的声音变得微弱、刺耳,好像说话对他来说很费力。
“把那东西弄走,他要跟我回家,”他愤怒地对圣地亚哥说。而圣地亚哥只是笑,塞莱斯特也笑,笑声似乎感染了他们所有人。
“你答应过我的,”莱斯特对他们说。
“‘我什么都没答应你。’圣地亚哥说。
“‘他们把你当傻瓜耍了,’我痛苦地对他说,他们正在打开棺材。‘把你当傻瓜!你必须去找阿尔芒,阿尔芒才是这里的头儿,’我大声喊道。但他似乎不明白。
接下来发生的事绝望、混乱又悲惨,我踢打着他们,挣扎着想挣脱手臂,对他们怒吼着说阿尔芒会阻止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不敢伤害克劳迪娅。
然而他们还是把我按进了棺材,我疯狂的反抗对他们毫无用处,只是让我暂时忘记了玛德琳的哭声,她那可怕的哀号,还有担心随时可能会加上克劳迪娅的哭声。
我记得我顶着那即将压下来的盖子,撑了一会儿,直到它被强行压在我身上,锁被金属和钥匙的摩擦声锁上。
很久以前的话在我脑海中浮现,那个遥远、无忧无虑的地方,一个趾高气昂、面带微笑的莱斯特,我们三个曾在那里一起争吵:‘一个饥饿的孩子是可怕的景象……一个饥饿的吸血鬼更糟糕。
在巴黎都能听到她的尖叫。’我潮湿颤抖的身体在令人窒息的棺材里瘫软下来,我想,阿尔芒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他们把我们藏的地方再安全也没用。
棺材被抬起来,有靴子的刮擦声,左右摇晃着;我的胳膊撑在棺材的两侧,我的眼睛也许闭了一会儿,我不确定。
我告诉自己不要去碰两侧,不要去感受我的脸和盖子之间那薄薄的空气层;我感觉到棺材摇晃倾斜,因为他们的脚步踏上了楼梯。
我徒劳地想听清玛德琳的哭声,因为她似乎在为克劳迪娅哭喊,向她呼喊,好像她能帮我们所有人。
叫阿尔芒;他今晚一定会回来的,我拼命地想。只有想到听到自己被关在里面的哭喊声那种可怕的羞辱,在我耳边回响,却又被关在里面,才阻止了我呼喊。
但就在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另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如果他不回来呢?如果在那座宅邸的某个地方,他有一口隐藏的棺材,他回到那里去了……
然后我的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我在周围的木板上乱打,挣扎着翻身,用后背去顶棺材盖。
但我做不到:太近了;我的头向后倒在木板上,汗水顺着我的后背和两侧流下来。
玛德琳的哭声消失了。我只听到靴子声,还有我自己的呼吸声。然后,明晚他会来的——是的,明晚,他们会告诉他,他会找到我们并释放我们。
棺材摇晃着,水的气味充满了我的鼻孔,在棺材里的闷热中能明显感觉到它的凉意;然后随着水的气味,是深深的泥土的气味。棺材被粗暴地放下,我的四肢疼痛,我用手搓着胳膊的后面,努力不去碰棺材盖,不去感受它有多近,害怕自己的恐惧上升为恐慌、恐惧。
我想他们现在会离开我,但他们没有。他们就在附近,还有另一种生涩陌生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孔。但当我静静地躺着时,我意识到他们正在砌砖,那气味来自灰浆。
慢慢地,小心地,我抬起手擦了擦脸。好吧,那么,明晚,我说服自己,即使我的肩膀似乎在棺材壁上顶得更大了。
好吧,那么,明晚他会来的;在那之前,这只是我自己棺材的范围,我为此付出的代价,一夜又一夜。
但泪水在我眼中涌出,我能看到自己又在木板上乱抓;我的头左右转动,我的思绪奔向明天,后天,大后天。
然后,仿佛是为了让自己从这种疯狂中分心,我想到了克劳迪娅,只感觉到在圣加百利酒店那些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她的手臂环绕着我,只看到灯光下她脸颊的曲线,她柔软、慵懒地眨动的睫毛,她嘴唇如丝般的触感。
我的身体僵硬了,我的脚踢着木板。砌砖的声音消失了,低沉的脚步声也消失了。我呼喊着她的名字,‘克劳迪娅,’直到我因为扭动脖子而疼痛,我的指甲抠进了手掌;然后,像一条冰冷的溪流,睡眠的麻痹感向我袭来。
我试图呼喊阿尔芒,愚蠢地、拼命地,只是在我的眼皮变得沉重、我的手变得无力时,才模糊地意识到睡眠也笼罩着他,他静静地躺在他的安息之处。我最后挣扎了一次。我的眼睛看到了黑暗,我的手摸到了木板。
但我很虚弱。然后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