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毛茸茸的手套,虞澜蹲在角落里安静地堆雪人,专注的神情与动作,像是在进行一项重大工程。
即将大功告成时,虞澜兴奋地站起身,却因有些低血糖眼前一黑。
又有一枚雪球气势汹汹而来,正中他脑门,虞澜晃悠悠地朝后,倒在雪地里。
迷迷糊糊地摸着自己脑门,雪球打中的地方尤其冷,像是在脑子里种进了雪。
虞澜赶紧摇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雪晃出去。
一只男人的手探了过来,按在他的脑门处:“还不起来?”
虞澜两手一摊,舌头翘出齿关,作一副吊死鬼的样子。啊了一声,含糊不清道:“我是雪人,被冻傻啦。”
背景是绵延开来的雪地,纯净的白在虞澜身下,他穿着一身白,还带着毛茸茸的白色帽子,倒真像是个雪人。
强硬地把虞澜抱起,虞澜不费一点力气就起来了,格外满意。
看到被薄静时五马分尸的雪人后,顿时急了。
“我的雪人死掉了。”虞澜也不顾自己怕冷,跪坐在地上,捏着雪人的遗骸,眉眼耷拉下来,垂头丧气道,“我刚堆好的。”
薄静时以为他是不开心,告诉他,我们可以再堆一个。
这一次虞澜不准备自己动手,因为太冷了,他坐在一旁,指挥薄静时去堆。
虞澜的要求特多,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雪人脑袋不能太圆,又不能太方。极其难伺候。
薄静时看了虞澜好几眼,也没催虞澜过来一起堆,而是把虞澜拽过来,按在他身边,让虞澜离自己近一点。
虞澜双手撑在地面上,俯身去看堆好的雪人。回身复位后,他指着雪人:“这是虞澜。”
薄静时:“?”
然后虞澜将雪人一拳打碎,原本是想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的,但他低估了低温的杀伤力。
隔着手套寒意渗了进来,脱下手套后,指节都冻红了。
薄静时就这么看着虞澜从地上弹起,泪眼汪汪地在原地蹦蹦跳跳吹手哈气,样子又是滑稽又是可爱,又是惹人怜惜。
见薄静时笑,虞澜把嘴唇贴在指节处,又吹了几口热气,露出部分雪白的齿关。随后一脸得意地指着七零八碎的雪人尸体:“这个是薄静时。”
薄静时也是头一回见这样毫无威慑力的警告方式,用揍雪人的方式来告诉他,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可这人揍雪人,都能把自己揍得眼泪直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雪人在欺负虞澜呢。
真是笨蛋。
但是,又很可爱。他很喜欢这样的虞澜。
“过来。”薄静时对他喊着。
犹疑不定是否要上前,虞澜拔腿就跑,却被轻易捉住。凉入骨髓的寒意顺着领口往内透,让虞澜当场跳了起来。
薄静时居然抓了一把雪往他身体里丢!
虞澜在原地蹦蹦跳跳,想伸手把雪捞出来,却够不到,只能感受着雪被体温融化。
在雪地里他一边松开自己领口,半转过头满眼求助:“我够不到。”
薄静时不理他,虞澜就主动来找他,抓着薄静时的手往自己后领放:“哥哥我错了,你帮我把雪拿出来吧?我够不到。”
越说越是委屈,虞澜吸了吸鼻子,心中又是将薄静时拎出来骂。
这人是真的坏,满肚子坏水,他就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
很快薄静时也派不上用场了,薄静时的手在他后背里捞了半天,什么都没捞到,雪已经化了。
“你得帮我洗内衣。”虞澜又摆出一副毫无攻击力的凶相,隽秀的眉头凶巴巴地皱起,“你把我内衣都弄湿了!”
薄静时反笑:“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