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极佳,她正好有空闲,取了一盏油灯和平日积攒的一罐花露后来到火房,将花露煮沸,沏了一壶花露茶。
正想找个地方独自品茗时,突听一阵响动之声,赵如烟望过去,看到外面匆匆闪过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很熟悉,甚至于让赵如烟心底一颤。
杨勋……?
怎么会是他?她不敢相信。
赵如烟连忙追了出去,可是那人早已没了身影。
寒风呼啸,她一个人伫立在北风之中,久久不能离去。
是她眼花了吗?在这个严寒的辽国,怎么会见到杨勋呢?
……不多几日,郡主府便迎来了一件值得喜庆的大事。
宫里派人分批送来许多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貂裘、马匹等物,皇上正式颁布圣旨将度云郡主指婚给北院大王耶律烈,做侧妃。
尽管只是个侧妃,但也足够令人羡慕的了。
众所周知,北院大王耶律烈侍妾府中美女如云,却单单没有册立过妃,尤其还是皇上亲自赐婚的……
外界传言,是耶律烈自动请求皇帝赐婚,又有流言说度云郡主一直爱慕北院大王,她闹腾着多番请求皇帝赐婚的,更有人议论其实这是一场政治势力的暗中较量,其中原因,究竟如何,众人自是不得而知。
皇室贵族的婚礼,排场铺张,声势浩荡。
上京城当天的街巷像在欢度大节庆般,人潮川流不息,满城百姓都是血液沸腾。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上京城东排到上京城西。
赵如烟和双喜作为陪嫁丫头,随侍在花轿的两侧,一路穿过繁华的人群。
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浩浩荡荡,震动了整个上京城。
耶律烈身穿大红袍子的坐在黑色骏马上,他面色冷然,毫无笑意,双眸幽深难测,深不见底不过城中百姓都知道耶律烈的为人,他本就不苟言笑,寻常就是一座常年不化的雪山,冰冷,阴寒。
一路上,各大主街被迎亲队伍占满,商贩们这天全部未有营业,只为观摩这场声势浩荡的婚礼。
婚礼场面壮观华丽,城里的百姓都挤在街道两边,人人脸上表情不一,有惊愕的,有欢喜的,有嫉妒的……
经过祭天,叩拜祖先等一系列的繁冗程序过后,迎亲队伍终于抵达北院王府,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北院王府的雕梁画栋上结满红绸,宾客盈门,一派喜气洋洋。
队伍庞大,人山人海,赵如烟和双喜手站立在人群中,极其不显眼。
喜炮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因为度云郡主是侧妃,尽管身份高贵,也只得从偏门进入。
耶律烈给她安排的别院叫依幽阁,是离他的居所最远的一间,可见他对这门亲事的不重视。
喜堂上新郎新娘行夫妻大礼——耶律烈始终面无表情……似乎今天他并不是主角,他只是在按程序办事。成亲?他无半点兴趣!给度云侧妃?只不过是挂名头衔,应付皇兄而已。
皇后似乎猜到耶律烈的心事,所以她亲自压阵主婚,怕耶律烈会给新娘子难堪……
就这样,在多方势力的驱使下,一场北院大王纳侧妃的婚礼就这样完成了。
行礼结束之后,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新郎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进入洞房——半道之中,耶律烈却撇下新娘子决然离去。
度云虽然有预感自己进府后不会受宠,但也没有想到耶律烈会给她如此的难堪。
她掀开头上的一角红盖头,望着前面耶律烈离开的背影,眼里噙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泪水。
“忆香,大王为何就这样离去?”她漠然的问赵如烟。
“郡主,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流泪会不吉利的……”赵如烟低声安慰她:“大王也许是要应付宾客,晚一些会来喜房跟郡主共度良宵的。”
听了赵如烟的话,度云悄无声息地放下盖头,默不作声。
一如侯门深似海!
就算她心里再有不痛快,又能怎么样呢?她将来的命运,都是耶律烈一手掌控,半点由不得别人。而这个夫君,是她自己挑选的,这么多年一心想嫁的男人,她又能怪谁呢。
喜房内,鸳鸯烛火渲红了一室的喜气洋洋,喜秤、交杯酒、桂圆、红枣、花生……一道道的喜盘搁了一桌,蒙着喜帕的新嫁娘度云郡主静候的坐在床沿,等候着耶律烈过来与她共度良宵。
赵如烟跟双喜守在两侧,陪同她一起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