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记者走了进来说是代表《枫丹白露号手报》来采访他们的。
“你们好,我叫马赛·沃吉拉,《枫丹白露号手报》的记者。”
他们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矮胖的先生。面颊和鼻子上轻微的酒糟说明他嗜好美食佳肴。
“那么,年轻人,你们打算出张专辑吗?”
朱丽实在提不起兴致来回答他。姬雄便承担起这个工作。“是的。”
记者睑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哲学老师没有说错,说“是”总能使人高兴而且让交流变得更容易。
“唱片的名字是什么?”
姬雄把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字眼说了出来:“觉醒。”
记者一丝不苟地作着记录。
“歌词大意是什么?”
“嗯……歌词中包罗万象。”佐埃答道。
这次答案太过模棱两可,记者不太满意,又问道:“你们的风格近似那一种流派?”
“我们写我们自己的曲子,”大卫说,“我们力求与众不同。”
记者不停地记着,就像一个家庭主妇撰写购物清单一样。
“我希望他们已经给您留了个前排的好庵位。”弗朗西娜说。
“没有。我没有时间。”
“怎么,您没有时间?”
马塞·沃吉拉收起笔记本,伸手与他们握手道别。
“我没有时间。今天晚上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我可不能在音乐会上花费一个小时。我真的很愿意听你们唱歌,但很抱撤,我实在抽不出时间。”
“那为什么要报道我们?”朱丽奇怪地问。
他凑到朱丽耳边,好像要告诉她一个秘密似的。
“我告诉你记者这份职业一大机密就是:我们只报道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这个秘密让年轻姑娘吃惊不小,但她看到记者好像很满意她这种反应,也就不再坚持去反驳他了。
文化中心的经理一阵风似的冲进后台。他和他兄弟,那位校长长得实在太像了。
“快准备一下,就要轮到你们了。”
朱丽小心翼翼地掀起幕布一角。这个能够容纳500人左右的大厅大约有四分之三的座位空着。
“七个小矮人”和她心中充满了怯意。
保尔咬牙切齿地想要找回勇气。
弗朗西娜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莱奥波德阖起双眼试图进入沉思的状态。
纳西斯不停地复习着吉它和弦。
而姬雄把大家的乐谱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佐埃好像在自言自语,实际上她已经把歌词背了一千遍了,因为她深怕演出时会出什么纰漏。
朱丽已经把自己的指甲都咬干净了,只能伸出无名指往自己身上刮擦着,然后在刮破的地方用嘴去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