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种种犹豫、推诿都是多余的,毫无意义的,他一直都被那埋藏在心底的意念在操纵。
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岳山芍给自己着个相!
他缓缓地摘下竹笠,把自己的真容显露在岳山芍面前。
岳山芍久久地盯着他的脸。
他觉得岳山芍的眼光似有形之物,刺得他脸庞发饶,刀疤发胀,但他并不清这是练武人的功力,还是岳山芍祖传看相绝技的神奇效力所致。
他静坐着,耐心地等着岳山芍开口。
良久,岳山芍道:“老汉猜的不错,公子爷果是大富大贵之相!不过,恕老汉直言,公子爷目前尚未发迹,还有三灾四难之劫……”
楚天琪淡然一笑,象他这样过刀头舔血日子的人,三灾四难又算得了什么?
岳山芍又道:“看公子之相,不应是父母早亡,刚才公子孤身飘萍之说,是否据实?”
“句句是实,一点不假。”
“公子是否可将详情告诉老汉?”
楚天琪没有犹豫,便将武陵山道遇救情形,详细向岳山芍说了一遍。
岳山芍想了想,道:“公子可否将丁香花和唬琅玛瑙借与老汉一观?”
楚天琪目芒一闪,没有答话。
岳山芍眯起眼:“也许老汉能从这花和玛瑙上找出公子的真实身份……”
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正是他梦寐以求解开的心结!
楚天琪从怀中取出一枝丁香花,腰囊摸出琥珀玛瑙,递给岳山芍。
岳山芍抓起丁香花嗅了又嗅,举起琥珀玛瑙迎着光线照了又照,然后眯跟陷入沉思之中。
楚天琪不敢打扰他,也眯起眼想着自己的心事。
此时,余龙从中屋走进后院。
后院一共有四间杂屋。
余龙依次推开每间杂屋门,伸头进去看看。
推开第四间杂屋门后,余龙低下头,侧着身子,挤进屋内。
屋中地上的杂草中露出了一个铁环。
余龙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铁环,轻轻往上一提,“哗啦!”一块铁板应手掀开,露出一个地洞。
地洞洞口很小,凭余龙的身躯是绝下不去,于是,他趴下身子,将头伸入洞口。
“余壮士,你这是干什么?”门外传来了翠英的声音。
余龙没有回答。
翠英双手抱肩,斜倚在门旁,又道:“这是爹爹藏酒的地客,里面摆着十几坛见不得阳光,透不得风的三花酒,要不要我下去,再给您取一坛来?”
没错,黑黝黝的地洞里并排摆着十几个酒坛子。
余龙从地上爬起:“不用啦。”说着,又挤出房门外。
翠英斜觑着余龙道:“余壮士在寻什么?”
“没什么,我在寻……茅厕。”余龙支吾着。
翠英手朝后院柴扉旁的一间小土房道:“不就在那儿!”
余龙转身奔向茅厕。
茅厕大小,余龙巨大的身躯连门也进不去。
翠英抿嘴笑道:“到院外丘坪去,那地方大着哩。”
余龙转向柴扉门,可那门也大小,也是钻不出去。
翠英笑道:“壮士还是从前院门绕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