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的沉闷声倏地在听春身上炸开,“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牲。谁让你帮我顶罪!”
听春低吼一声。像濒死的小兽一样凄厉,将拳头打了回去。
她二人身后,所有人包括刚刚才别得苗头的二太太张氏,都是诚惶诚恐。
崔氏脸无血色。几乎站不稳。还好曾氏扶着她。
齐昌业拧着眉头。脸沉如水,一语不发。齐昌禾等人,也挤着。如丧考妣。可以说整个内院除了老太太外,主子下人都齐集了。
齐青玉心中掠过一丝痛楚,忧愁地挨在正门门框上,疑惑地看着他们,“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后头的李子自问又长见识了,若非齐青玉未雨绸缪,图样就真的丢了!思及平民内宅居然也有这般阴险龌‘龊之事,不禁汗毛倒竖,气得几乎把门槛踢烂。边上的陈芝惊恐地瞪着这里里外外的一幕幕,吓得有点傻了。
齐昌业神色复杂,眉头凿了个川字,折痕里堆的不是丢了图样的惊惶,而是对自家有内鬼的厌恶、痛心和隐忍!
“图样丢了。”他哑声道。
话音未落,柔弱的崔氏就哭了起来。
齐青玉目光淡淡看着他们,清楚地看到曾氏的手掌下意识地抬起来拍崔氏的背,齐昌业暗暗握了握崔氏发抖的手。
齐青玉眨着眼,思绪飘远。
当日圣旨下达,是不是类似眼前这副情景?不,不会类似,现在不过是丢了东西唯恐得失权贵而已,最多吃牢饭,倾家荡产。
可是上一世圣旨下达时,他们是要掉脑袋的。
李子在船无聊时曾说起军中生活,说以前很多军队每攻陷一个城池,都会在城里搜刮貌美的女子以供银乐。
又说有次晋阳一个大官给抄家,家中貌美的女眷当下就给强‘暴了。
她的娘亲这么美,当时可有被凌‘辱?
还有高傲倔强的齐良玉,可是有人将她践踏在脚下羞‘辱?
她垂垂老矣的祖母,是不是被套上枷锁像狗一样被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官差推掇着压去刑场?
一切一切的苦,全都是因为她骄傲自满、有眼无珠之故!
撕心裂肺的求饶声突然在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忽然天旋地转,齐青玉小身子晃荡着,摇摇欲坠。
所有的争吵声、怨艾声、抽泣声,倏然间静止。
幸好李子眼明手快,及时接住齐青玉,“六姑娘你醒醒,是不是今天忘服药了?”
还病着?众人见此,都放轻了脚步自觉离开。
不一会儿,院里只有忧心如焚的长房及听春留在那儿。
陈芝捧着一杯红糖水来了,李子接过喂齐青玉喝了几口。温热的糖水暖和着冰凉的四肢,不一会儿,人就渐渐清醒过来。
齐青玉努力控制着心神,没让心中的疼痛化作泪水肆虐。
“六姑娘,你肯定是累的。”陈芝拿手绢拭净她的嘴角,心疼地说。
齐昌业眯起了眼,心中十分自责,原该由大丈夫提起的重任,却落在一个孩子身上。
曾氏的手在崔氏腰间轻轻推了推,她会意连忙向齐青玉走去,嘘寒问暖。
齐青玉垂眸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听春,你也不必惊惶,起来仔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齐昌业深深地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