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步的时候,手上传来一阵温热,下一刻她已经顺着那力道倒了下去。抬起头便迎上了言穆的目光,而彼时他的唇尽在咫尺。双唇一张一合,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躲得倒是快,怎么靠近这么难?”
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默默敛回目光,声音却更像是蚊子叫,“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身边的人没了声音,她的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虽然真的没做什么,但她当时的愚蠢也不可原谅。即便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与应知鸿的肢体接触依然让她觉得羞耻。感觉到落在腰间的手臂加大了力道,她被他死死箍在怀中。
“我也想不原谅你。”言穆顿了顿,“只是做不到。”
你在我心里太久,已然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割舍你,就意味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一直会在我心里。
心头狠狠抽痛了一下,于好抬手揽上言穆的脖子,只那一瞬间,双眼微热,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胡乱地说着,“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言穆抚摸着她的长发,深深叹了口气,“别想太多,都过去了。”
“恩。”于好洗了洗鼻子,拼命点了点头。
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叫老爷的人再没来找过言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风无浪,反而更难以预知,更加可怕。
George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没醒过来。如他所想,白皓洁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不用任何人叮嘱便自觉承担起了照顾George的责任。有她在也不用他来操心。
应威的事有应知鸿出马,自然没问题。毕竟他也已经知道了真相,再做进一步的调查可谓毫无意义。况且就算是查到了什么,又会怎么样?他不觉得伊城能有一个人可以将老爷绳之以法。
明天就是老爷给出的最后期限,再想不出办法来,他必须要做出选择,牺牲言以至还是甘愿承受老爷的惩罚。而他对于那惩罚没有任何了解,没有什么比未知更无法招架。
天阴得很,明明是正午,却看不到一丝阳光。雨已经下了一整天,虽然不大,但长时间的降雨足以让空气中的湿度提升数个百分点。
言穆靠坐在床头,时不时地看向窗外。于好去买午餐也走了快半个小时,现在情况特殊,如果不是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出去。可人生总是有那么多无可奈何。他也只能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待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声却明显比较沉重。
不是于好。
得出这一结论后,不觉间眉心微皱,他的双眸死死盯着门口。
“是我。”应知鸿摘下口罩,掸了掸身上的雨水。
“怎么样?他们相信你了?”言穆眸色微沉,看过去。
应知鸿在床边坐了下来,摇了摇头,“虽然洛津肯让我参与其中,却不肯透露接下来的计划。那人有再找过你吗?”
“还没有。”言穆顿了顿,双眸空洞无神,“他在逼我做一个选择。”
“或许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应知鸿的目光投向窗外,“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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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酒气熏天,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尹洛蜷缩在床上,头发凌乱地堆在头顶,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晕,睡衣满是褶皱,快褪到了胸口她也不去管。像是没了灵魂,一切挣扎都失去了意义。
电视传来陌生的女声,“鬼面男街头重现,但依然拒不接受采访,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本已快陷入沉睡的尹洛突然睁大双眼,猛然坐起身,双眸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一直到娱乐新闻开始播别人的新闻,她才缓缓合上双眼,那一刻有泪水夺眶而出,她掩面痛哭。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几次被地上的酒瓶绊倒,又踉跄地爬起来。数分钟后,她看着镜中梳洗打扮好的自己,第一次深深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之后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很脏。
俯身抓起一个酒瓶朝镜子砸过去,镜子四分五裂的同时,有玻璃碎片朝她飞了过来。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手臂传来刺痛感,她深吸一口气,将玻璃碎片拔出来,顾不得还有鲜血不住地向外翻涌,提着包夺门而出。
他只在那一个时间会出现,她只怕再晚一步,就找不到他。
数分钟后,宁横街,她站在街角静默地看着鬼面男技艺娴熟的表演。末了,人群都散去了,她才朝那方向走过去。走近了,还未等她说话,他便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他依然收拾他自己的,不曾侧眸看她一眼。心头涌上阵阵凄凉,但她也没有开口打扰,只是静默地站着。
终于鬼面男提起箱包直接从她身侧走过,她跟在他身后,直到男人走近一个漆黑的胡同。
阴影遮住男人半张脸,他指着尹洛吼道,“别再跟上来!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尹洛,我不是什么好人,别逼我!”
“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尹洛扯住男人的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
“你要机会是吗?”男人冷笑一声,“你不是喜欢和别人上床吗?”
男人打了个响指,胡同深处走出来九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