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
总统夫人。
这几个词,怎么可能联系在一起。
可每一个词都像钉子,一根一根钉进他脑中,连带着胸腔都像是被剖开,一寸寸翻搅。
他的妹妹——
居然在他全然不知的日子里,早就成了薄司泽的妻子。
他们在伽蓝,结过婚。
还在女神像下,被祝福过。
沈懿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吐出。
手机从他掌中掉落,罗拉的声音还在继续。
“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我用了点计谋,才从沙城逃出来。”
“我本来是想带着你妹妹一起走的,可是他们的戒备太森严了。我逃出来后,听说那场战争死了很多人。我打听过你妹妹的消息,但是没有下文。”
“我很害怕你知道以后,会埋怨我会恨我没救你妹妹走。所以回来后,我一直瞒着你。”
“再后来,我听说你妹妹找到了,但是她好像因为战争失去记忆了。我想这样对她也好,对你也好,你们不知道伽蓝发生过什么,知道了只会更痛苦。”
“我不敢让你知道那些,沈懿。那一切……太可怕了。”
她的道歉无穷无尽……却已被他彻底屏蔽。
因为沈懿只听得见自己血液翻涌的声音。
像浪,一浪高过一浪,还有无声的、深海般的——绝望。
他以为他在布局、在替她清除障碍。
那些自以为能“挽救”一切的行为,事实上,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最不被需要的人。
原来他是局外人。
笑话的主角。
*
枪声让浪漫的婚礼,变成恐慌的修罗场。
看着倒地的丈夫,知知怔住了。
她跪坐在地,颤抖着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薄司泽——裙摆上他的血太烫,像在灼烧她的掌心。
“薄司泽……!”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嗓音带着濒临崩溃的撕裂感。
当时,她比任何人都近地听见那声枪响。
那声破空仿佛贴着她耳畔擦过。
也比任何人都快地被他抱进怀里。
他几乎是在那声枪响后瞬间就将她拉进怀里,强势地按住她的头。
那一刻,她感到有什么滚烫、黏腻的液体喷洒在她后颈和肩胛。
再回过神,他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