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锋则苦笑,这下他可是走不了了,非得把云行风也接出去不可,那可是大帅的弟弟呀。他随手从部将手中接过一枝新枪再战,他身边的偏将们唯恐有失,也一起围了上来。
哈尔可达喝道:“都来呀,中洲猪猡,人多好壮胆呀!”
令狐锋暗道:他心怯了,莫真人几时在意以少对多了?
天色渐暗,老将军望着依旧杀得难舍难分的战场,双方的气势都有些懈了,他身边所有将领都进去了,令狐锋和儿子更是没有出来过,喃喃道:“是时候了。”传令身侧的侍卫,“可以放讯号了!”
砰!一朵硕大的红花在空中绽开,簌簌而降,好像苍天受伤流下的鲜血落入草原。
银河南岸,云行天的驾前,杨放对着已等得不耐烦的五千铁风军训道:“这几年,大伙也在中洲出够了风头,人家都说,我们是中洲第一强军,是唯一可与莫真铁骑相比的中洲兵马,到底是或不是,就看这一回了,你们要是软了,以后就别他妈的充好汉,回家抱孩子得了!”
几个标将鲁成仲、秋波、阳施当即叫了起来:
“末将一定把那劳什子的四贝勒的脑袋砍下来!”
“兄弟们这腔血够旺了,统领就不用激了!”
“这样子快累死了的蛮族也打不赢,不用统领赶,自家就先愧死了!”
他们身后的几千人个个满面通红。
“好,出发!”
“杀……”战得疲惫不堪的蛮族军的后方突然冲来一彪勇悍绝伦的骑军。
一接战,蛮族就大吃一惊:“这不是中洲军,中洲哪里会有这样的骑兵?”落在后面失了战马的蛮族士兵被砍瓜切菜一般杀光,蛮族骑兵也惊慌失措起来,第一次,蛮族面对中洲军时,失去了必胜的信念。
哈尔可达在马上回望,只见后面阵脚散乱,心头一寒,他心道:打不下去了。
哈尔可达并非蛮勇无智之辈,当下做了决断,怒喝一声:“不要管后面,冲……”
哈尔可达率着始终紧跟身后的亲卫向西南方冲去。自开战以来,莫真军的主攻就是北方,因为这才是雁脊山口的方向,是以正北方的幸军是最为精良的云军和令狐军骑兵,西南的幸军步兵较多,本来并非主力,又万万没有想到莫真军会突然转向这边攻来,一时惊慌失措起来。
哈尔可达一马当先冲入了幸军之中,大喝:“莫真儿郎,冲啊!冲过这群猪猡,就可以回到白河母亲的怀中,我们决不能死在猪猡们手中!”
“冲……”莫真骑兵齐声暴喝,偌大的战场,几十万大军的厮杀中这一声齐喝依然如天怒地鸣,数千骑不顾一切地冲锋,不时有人在幸军的刀枪中倒下,但其他的人毫不理睬,灵巧地控缰跃马,从战友的身上跃过。
那种威势令西南面的幸军主将成奇不由自主地发抖。他看着前面的士兵一排排倒下,心中暗道:若是把这点家本在这一战中拼完了,云行天日后怎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况且今日一战,大大激怒蛮族,这中洲可也难说将是谁家天下。
眼见哈尔可达向这边冲过来,士卒如潮水般退下拥到自己身前,无论将领们如何呵斥驱逐总是节节后退,蛮族雪亮的刀光愈逼愈近,成奇喉头发紧,心头狂跳。
“将军,出督战队吧!”身边的副将唐龙急道,这是防止阵线溃散的最后一招。
成奇沉吟不答。
“将军!”唐龙急催。
成奇沉着脸下今:“向两边让开!”
唐真大惊:“不可,将军!蛮族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再挡住他们三刻,云军就可围过来了。”
成奇冷哼道:“只怕到那时成军却剩不下什么了,让开。”
成奇的帅旗一退,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西南防线顿时破出一个大口子,莫真骑兵从裂口中一涌而过。此时所有幸军一心逃跑,却堵住了成奇的去路,一名莫真骑兵追上一刀砍下了成奇的人头。
唐真相救不及,只得夺过帅旗,大声呼喝,想将士卒聚集一起,只是战况如此之乱,此举不外痴人说梦,莫真骑兵将成奇的人头挑于长枪之上,士兵一见,更是再无斗志。
杨放见蛮族马上就要冲出去,不假思索地率着铁风军尾随追上。一片混乱中也有其他幸军冲上,但跑出三五里后,便都纷纷落下,只有铁风军千余骑跟了上来。
杨放与三名标将冲在最前,秋波边策马疾驰边问:“副将,我们的人太少了,要不要等后面的追上来?”
杨放喝道:“不行,若是我们一退,就再也休想赶上,不必理会后面的,追!”
两军之间只隔两三个马身,但凡莫真军中有一骑略慢便被他们斩于马下,这时哈尔可达身边还有五六千骑,若是回身交战,铁风军是半点胜算也无,但此时只要耽搁片刻,大部幸军就会赶上来,哈尔可达虽说气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
跑出三个多时辰,前面的平地上现出一座城池,看去残破不堪,却是占地极广,哈尔可达心中叫苦,只在莫真军绕弯减速的一刹那,铁风军终于冲入了莫真军中,两下里混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