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谈”
二字时,眼波轻轻一荡,随即又娇笑着补充,“要不,今日奴家姐妹再补回来,好好服侍世子共度春宵,也好全了那日没续上的缘分?”
话音落时,她还故意往前凑了半步,身上淡淡的香风飘到吴天翊鼻尖,胸前柔软随着笑声轻轻晃动,透着毫不掩饰的勾人意味。
但吴天翊毕竟不是未经世事的青涩少年,前世的种种经历早已让他练就了沉稳心性。
不过片刻,他便压下了面上的尴尬,眼底的局促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从容不迫。
他勾了勾唇角,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半分被调侃后的窘迫:“柳姑娘说笑了,本世子怎会忘了姑娘的风采?只是先前只当二位是醉春坊的清雅人,没料到竟是大名鼎鼎的焚天宫中人,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说罢,他微微侧身,对着柳轻烟与苏绾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他的动作端正,姿态不卑不亢
——
既没有因对方是焚天宫人而刻意讨好,也没有因先前的
“误解”
与旧事而显露局促,反倒借着这一礼,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
“私怨”
转到了
“身份”
上,悄然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
看到吴天翊这般从容应对,丝毫没被自己的调侃打乱阵脚,柳轻烟顿时娇笑出声,笑声清脆如银铃,连带着胸前柔软都跟着晃了晃!
一旁的苏绾卿早已看不下去,连忙上前轻轻拉了拉柳轻烟的衣袖,又不着痕迹地白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好了,好了,师姐,别再逗世子爷了!”
说着,她转向吴天翊,收起了先前的温婉笑意,神色多了几分郑重,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吴世子,实在抱歉!我家师傅本应亲自前来,只是方才接到分舵急报,临时处理了些琐事,耽搁了片刻,便命我二人先过来陪世子稍坐,等她处理完便到!望世子爷海涵,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
吴天翊赶忙回了礼,语气温和,丝毫不见被怠慢的不悦,随即抬手示意屋内的座椅,“两位姑娘不必多礼,快请坐,站着说话反倒生分了!”
待柳轻烟与苏绾卿落座后,他也顺势跪坐下,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不知令师傅墨夫人特意约本公子在此,究竟所谓何事?”
苏绾卿抬眼看向吴天翊,目光落在他那张俊朗却透着与年龄不符沉稳的脸上
——
少年眉眼锋利,鼻梁挺直,唇线利落,明明只有十六岁,周身却带着久经阵仗的锐利与从容,偏生这英气里又藏着几分清俊,让人一眼难忘。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日醉春坊一别才几日,吴世子便在烟雨楼‘兰亭诗会’上闯出了天大的名头
——
不仅当众救下长公主,还一举端了曹进忠的影卫据点,连那位权倾朝野的大宦官都死在你手里,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话音刚落,她脸上的笑意骤然淡去,语气也添了几分冷意,目光锐利地盯着吴天翊:“可奴家实在不明白,世子忙着肃清曹党余孽、稳固邵明城局势便罢了,为何你麾下的暗卫,近来却处处打探我焚天宫的底细?”
“从江南的漕运码头,到西陲的货栈,连我宫中专司内务的堂口动向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
难道是世子觉得,我焚天宫碍了你的事,想对我们动手?”
“哈哈,误会,全是误会!”
吴天翊突然朗声大笑,既没回避苏绾卿的质问,也没显露出丝毫慌乱,笑声落时,他目光扫过二人,语气带着几分探究,“苏姑娘这话可就见外了,本世子若真有敌意,也不会坐在这里与二位姑娘闲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继续问道“只是不知,苏姑娘与柳姑娘在焚天宫中,究竟是什么身份?”
吴天翊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杯的杯沿,目光在柳轻烟与苏绾卿脸上转了一圈,
唇角仍勾着淡笑,眼底却褪去了方才的从容,多了几分锐利的探究,连语气都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毕竟,能代墨夫人传话,又知晓焚天宫堂口动向,二位的地位,想必不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