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把柄落在阎王骆四手中。”
“这是说……”
“吴大当然不是完人……”
“那座地下囚室便证明他不是什么好人,证明他是德府之霸。”
“一个经营多种行业,分布在各地有数百伙计的财势雄厚人物,你不能苛责他用私刑建立自己的威望。”
“但世间轻财重义的大户人家仍然很多,他们不用私刑以恩义待下人,同样非常的成功,更受人尊敬。以晚辈的眼光看来,吴大爷什么都有,车马、珍宝、美女、财势样样俱全,只缺乏下人对他的尊敬。”
“这个……”
“老前辈其实该比不戒魔僧高明多多,为何那晚故意示弱,其故安在?”
“老朽另有苦衷。”
“是存心摸清晚辈的底吗?”
“不错。”
“如何?”
“你的确不是吴大爷的仇人。”
“谢谢老前辈的信任。”
“能助老朽一辈之力吗?”
“老前辈隐姓埋名报恩,晚辈却不能昧着良心帮助一个地方恶霸。”他断然拒绝。
“这个……”
“晚辈告辞。”
“且慢!你已知道了不少秘密……”
“老前辈要杀在下灭口?”
“必要的话……”
“在下从不在乎任何人的恫吓,再见。”
“慢走。”
“你留不住我的,在下不会在暴力下低头。”他大声说,一跃三丈。
驼背老人想追,却又叹口气止步,目送他隐入荒草凄凄夜色朦胧的荒野中。
林华离开了驼背老人,心中极感烦躁,找不到丑骑士的任何线索,难怪他心中焦急,但急没有用,消息不可能平空从天上掉下来,经过一夜辛劳,他必须休息休息以便恢复疲劳。
他在一处草丛中睡着了,睡得好香甜,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神智刚清,他便警觉地抓住了在身旁的青虹剑,本能地想:“危机来了。”
不错,危机来了,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声。
四五丈外一座短草坪中,两边分立着六个人,五男一女,每边三人。
东首的三个人,中间是个年约花甲的威猛修伟老人,三绺长髯仅略现灰影,虎目神光炯炯,穿一袭黑袍,头挽道髻,脸色红润皱纹甚少,鼻直口方,依然可以看出昔日的器宇风标,年轻时必定是英俊的人物;右首那人年约四十出头,穿青衫懦士打扮,手摇折扇神色安祥,中等身材,五官端正温文;左首是个小姑娘,赫然是芸儿。
西端的三个人,中间那人一身黑,脸黑、手黑、衣黑,只有头上的白发是白的,披撒的白发长与腰齐,披撒在身后像个女人,以一根红色铁箍绾住前面的白发,以免挡住脸面。八字眉、三角眼、塌鼻梁、雷公嘴、尖耳朵半掩在发前,那长像,像是个城隍庙中的鬼卒。手中掂着一根苍木盘龙杖,三角眼厉光闪闪,整个人笼罩在狰狞的气氛中。
另两人都是年约半百的中年人,长像倒还端正,不像是坏人,各带了一柄剑。
林华将剑悄悄系上,准备撤走,在附近偷听极为犯忌,弄得不好,双方都会迁怒于他,岂不糟透?
他必须再见见芸儿,准备撤出从另一方向现身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