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叫声,引来了一阵哄笑。他不在乎,仍在跑,仍在双手拔剑,双手伸在上面,脚下自然不灵光,奔了俩三丈,便被云里飞虹追上了。
“嘿!”云里飞虹喜悦地口喝,剑递向他的后心。
他之所以故意装傻逃跑,用意是将云里飞虹诱开,以免被人抢救,他要取回自己的皮护腰,离远些比较安全。
该死的云里飞虹鬼迷心窍,居然不知是计,放胆穷追,追上了手下绝情。
“完了!”有人大叫,是丑骑士,叫的声音怪腔怪调,一听便知是在说反调,并非替林华惋惜,而是指云里飞虹完了。
眼看林华要伤在剑下,蓦地,他左闪、右旋、出剑,“铮铮”两声暴响,他双手抡剑,将云里飞虹的剑架开、击落。
接着,他的剑青虹似电,冷气森森,指在云里飞虹的咽喉上,皮破血沁出。
“转身!”他低叱。
云里飞虹两手空空,脸色死灰,一双眼瞪得比灯笼还大,惊骇地注视着青虹耀目指在他喉部的剑身,浑身一震,如被雷殛,如被催眠般徐徐转身。
林华出左手就是上掌,“噗”一声劈在云里飞虹的后脑上,然后扶住人向下放,七手八脚急解皮护腰。
两名大汉冲到抢救,来晚了,林华一手提着皮护腰,一手出剑,一声长笑,三剑接触,宛如电光石火,一触即生死立判,人影剑影乍合乍分,人止长笑仍未落。
两名大汉左右分张,“啊”一声惨叫,两人分别摇摇晃晃向下挫倒。两人的右肩并挨了一剑,穴道已伤,鲜血如泉涌。肩并是要害,通向手臂的大动脉就在此地,如不及时止血,必将失血而死。
林华火速植剑于地,系好皮护腰,在众人惊骇万状的注视下,弹剑高歌向前走:“洛阳三月飞胡沙,洛阳城中人怨嗟。天津流水波赤血,白骨相撑如乱麻……吹!著!”
两名大汉不等他歌罢,并肩截住双剑齐出,但见剑气飞腾,青虹如匹练横空,在一声“嘿”一声“著”的叱喝中,剑虹乍敛,人影飘摇。
两名大汉飞退丈外,“当当”两声先后失手坠剑,两人同是右肩井中剑。
林华屹立如山,虎目中神光似电,青虹剑斜指,目光落在剑尖上,神色庄严而安详,呼吸平静,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他的剑光徐徐下垂,平静地叫:“叫那位用迷香计算人的好汉英雄出来,在下要会会他。”
声落,徐徐举步向广场中心走。
二妖脸色一变,举步走出向乃兄说:“这人可怕极了,我去会他。”
林华先到斗场中心,冷然扫视一周,亮声道:“在下是个赶车的人,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与在下无关,但用迷香暗算将在下放入囚牢待宰,在下却不得不出面讨公道了。”
不戒魔僧倒拖方便铲,大踏步走出怒叫道:“小子,你就是那该死的赶车人?好哇!你……”
林华脸色一沉,骂道:“你这老淫虫贱和尚,给我滚远些,等在下与那位使用迷香的人算完帐,你再出来献宝好了。”
和尚怒不可遏,一声怒啸,挺铲火辣辣疾冲而来,势如奔马。
“和尚,小心飞刀。”林华高叫。
“鸡零狗碎破铜烂铁,哼!”不戒魔僧叫,毫无顾忌地冲到,方便铲闪闪生光,劈面捣来了。
一寸长一寸强,剑很难与巨大沉重的长家伙方便铲相抗,他哈哈一笑,横飘丈外。淫僧大吼一声,折向猛扑铲跟踪便扫,势如排山倒海,暗劲潜流直迫丈外,把看家本领掏出来了,人迅捷如风,铲如奔雷掣电,果然不愧称宇内九大邪妖之一,这手追击的功夫,不但迅捷绝伦,而且声势之雄,令人悚然变色,很难从这种声威超绝的雷霆急袭中侥免。
林华当然知道厉害,脚一沾地,突然来一记出神入化的轻功绝学“青云直上”,身躯笔直地上升八尺。方便铲的铲头,就以毫发之差擦靴底而过,危极险极。四周旁观的人,谁也不相信他能在淫僧这招迅捷狂野的雷霆一击下逃生,连曾经追逐过他的丑骑士也骇然惊呼出声,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任何人也没有想到他有那么高明。按情势论,跃退避招,本来就是不得已被迫出此的下策,人落地而兵刃跟踪追击,将有三种可能的变化出现。一是继续跃退,二是倒下滚转脱险,三是向侧跃,而这三种变化,皆难脱出长兵刃的控制,续追躺滚倒侧跃皆是死路一条。
但他却能在急促的冲落猛势中,突然向上直升,克服了前冲的惯势,无形中便到了淫僧的后上方,正好在方便铲无法控制的死角上。
这瞬间,他吸腹躬身上体下沉,青虹剑化虹疾落。
不戒魔僧果然了得,眼前人影上升消失,便知不妙,收住冲势止步、下挫、旋身、抬铲、反拍,一气呵成,地上飞砂走石,双方接触。
“铮”一声暴响,铲剑相接,火星飞溅,双方一上一下,身形一顿。
同一刹那,“噗”一声响林华一脚踢中和尚的右小臂。
“哎呀!”和尚叫。右手一松,方便铲铲头一落,无法进一步反击了。
林华飘退八尺外,喝声“打!”
和尚看到一颗寒星射到面门,高度与眼齐,而且来势太快,不知是飞刀,百忙中还以为是镖,右手发麻不便使劲,仓猝中左手抬铲,急拍射来的寒星,同时下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