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屹立如山,纹丝不动,俯身伸手抓住了少年人的一双脚,怒叫道:“第三次了,我可不饶你……”
“住手!”年轻女郎花容失色地急叫。
他扭头冷笑问:“我为何要听从你的?我已让他两次了。”
“且慢动手,此中有误会……”女郎走近急叫。
“在下对这位小娃娃打人骂人可没误会。”他冷笑着说。
“你是不是替蔡姐姐赶车的人?”女郎问。
“不错。”
“哦!大概舍弟误认你是敞庄的人,所以有此误会,可否先放了舍弟再说?妾身这里向你道歉。”少女敛衽行礼、宽心地说。
他将少年人的双脚放了,苦笑道:“令弟这种对人的态度,迟早会自食苦果的。”
“你可是叫宗三?听夺命飞环说,你是真人不露相,将不戒魔僧丢下龙背港,救了两位姐姐的人……”
“我只是个赶车的,也没救过什么人。不错,我叫宗三,但却不是蔡家的奴才,你们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今天我不想和你们计较,希望你们少找宗三的麻烦。”他冷冷地说完,扭头便走了。
“宗三……”女郎急叫。
他头也不回,懒得理会,女郎大概发觉不该直呼他的姓名排行,而且也不知该怎么叫才好,他的身份不是庄中的奴仆,但一个车夫的身份确也不配称爷字辈人物。
少年人已经爬起来了,变色问:“姐姐,你说他将不戒魔僧丢下龙背港?”
“我听夺命飞环说的。”女郎答。
“我不信。”
“不信何不去问夺命飞环?”
“我去问蔡家姐姐。”
“她两人正与爹商量要事,两位管事正带外堂信差候命出发送信。”
“好吧,我们去问问夺命飞环好了。”
林华折入槐林,到了下人们休息消遣的一座凉亭。这时正是农忙时分,庄中大多数人手皆在外面的高粱地里忙,天色尚早,这一带根本不见有人休息。
他看到亭中坐着一个灰衣人,倚坐在亭柱下,背向亭口,身旁搁着一根拐杖。距亭还有五六丈,便嗅到了酒香。看背影,是个驼子,一头灰发乱糟糟,年纪不小了。
驼背老人似未发觉身后来了人,举起酒葫芦连喝数口,放下葫芦突然自言自语道:“谁要想到铁城寨来讨野火,准倒霉,有人不答应呢!”
他呵呵一笑,入亭一把夺过酒葫芦,喝了两口递回说:“铁城寨如果行事正当,怎会有人来野火?答不答应,那是你老人家的事。不过,小可与铁城寨毫无关连,铁城寨的人如果聪明,便不会愚蠢得将小可列为讨野火的人,对不对?老伯贵姓?”
“我只是此地的一名退休了的老长工,别问我。”驼背老人若无其事地说。
“铁城寨的人好像都是瞎了眼的人。”他在对面事柱坐下说。
“吴寨主目光如炬,你估计错误了。”
“老伯,谈谈这位吴寨主。”
“奴不论主。”
“你自称长工,并无主奴之分。”
“仍有主仆之别。”
“失敬失敬,由此可知老伯的为人。你可以放心的是,大爷更是素昧平生,对铁城寨无丝毫成见存在,与吴寨主无芥蒂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