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表娇娇小小、柔柔弱弱,眼神却冷冷清清的少女却是林中叟的亲孙女,正是当今华山派掌门枯梅大师的高徒。
这个女孩子姓华,名真真。
林中叟自然也姓华,他还有一个姐姐也姓华。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华山第四代掌门‘辣手仙子’正是姓华,华琼凤。
林中叟的名讳是华琼虎,自然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他本就是华琼凤的亲生弟弟,他也曾凭着华山派清风十三剑扫荡了黄河十三蛟,将整个江湖轰动!
现在,他之所以落魄成这副模样,只因为他叛逃了华山派,又因为他的姐姐是华琼凤,他也便连自己的家族都一并背叛了,即便是他的后人也不齿于谈起他。
可是现在华真真却来找他了!
这当然不是巧合,华真真来此也决不能说是全然的好意。
华琼虎抓起苏丹虹的肩膀,将他推进了房间,然后反手将门关上,也将自己的孙女关在了门外。这之后他才对苏丹虹说起了自己与这少女,与华山派的渊源,说起五十年前华山派中的明争暗斗,以至近日正在发生的一件足以令华山派名声尽毁的丑闻。
苏丹虹起初还事不关己地听着,至后来却是越听越奇,眉头也皱得越来越高,到后来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说的这件事情实在匪夷所思,要不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于一般人,几乎要被你吓死了!”
华琼虎叹了口气,一张老脸几乎皱成了一朵入冬老菊,上面斑斑驳驳的。他说道:“我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真真那丫头竟然找到了我,若我不回去一趟恐怕……”
苏丹虹却不以为然道:“五十年前你已违背了令姐的遗愿,叛离了华山派,现在你回去又有什么用?”
华琼虎的眉毛耷拉着,他朝苏丹虹瞧了一眼,缓缓说道:“所以我才想要找你帮忙……”
“找我?”苏丹虹吃惊地看着华琼虎:“难道我就比你有用了?你要我顶着什么名头去管这件事?你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
华琼虎忽然紧紧地抓住苏丹虹的双肩,瞠圆了一双精亮牛眼,道:“你只说是我的徒弟,那便是枯梅也要叫你一声师叔!”
苏丹虹急忙争辩道:“可是我已说过……”
华琼虎打断他道:“真真既然要找我回去,自然会将当初我叛离的事情圆回去,你去华山绝不会受到半点委屈,反而能得到华山派的庇护!”
苏丹虹一把推开华琼虎,冷冷道:“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华琼虎一愣,双肩微微地颤动,他缓慢地将脸埋进了枯瘦的双手中——这放荡不羁的老者此刻看起来竟是这般狼狈可怜!他说道:“我不能回去,我怎么还有脸去见她?”
苏丹虹的面色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像哄一个孩子一样轻声哄着华琼虎:“她早已经死了。”
华琼虎的身躯猛地一颤,却没有将脸抬起来:“正是因为她死了,我才更没脸回去。”
苏丹虹叹息道:“当初若没有你的背叛,她的掌门之位又怎能坐得稳?想必她地下有知绝不会怪你的。”谁能想到堂堂华山派的掌门人,在临死之际竟然要自己的弟弟监视继任的掌门人?这样的事情若传扬出去将会招到多少人的耻笑?继任者又如何能再在江湖上立足?
正是因为这样华琼虎才不能忍受地叛离了华山派,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妻子——“南阳”徐淑真,华山派第四任掌门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子女比起别人来更加痛恨他,只要见到他就恨不得在他的身上剜下肉来,让他痛不欲生。
是以,他这样放荡不羁、热爱热闹的人才会将自己流放到蜀地的深山老林中,不愿到人世中去。
若非听闻李观鱼走火入魔之事,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那片古老、苍茫的丛林。
华琼虎再也说不出话来,但他的肩膀却颤抖得更加厉害。苏丹虹看到他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狠下心来。他握住这老人的肩膀,对他说道:“我其实极想答应你的,可是你从不肯我叫你一声师父,我又怎么好意思顶着你徒弟的名头去华山派享福?”
华琼虎的双肩不再颤动,他放下双手,抬起眼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少年。他的双眼已有了些红。声音也变得不大通顺了起来:“你……我若肯应你一声师父,你可还肯做我的徒弟?”
苏丹虹又怎么会拒绝?他与老人的情义早已深厚,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一份比师徒更浓厚、亲近的关系!
华山派,这将林中叟华琼虎的灵魂禁锢了一辈子的华山派在哪里?
苏丹虹站在华真真的身后,枯梅大师坐在正堂正中央,听着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