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煦那人,可不会做出什么弑父弑君的事来,他心太软了,还做不出来。既然如此,就需要有人代他行事了。
“是吗?”谢长柳反问。
他只觉得如今的元艻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也只能多在他眼皮子底下多蹦跶几下罢了,还想出去?也不看他同不同意。
“那你就没有想过,你还出得去这牢狱吗?”
元艻天真的可笑,他可以把陛下当做他最后救命的稻草,可也要有这条命等到陛下来保他。
元艻危险的看着谢长柳,他从谢长柳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听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气。
他难不成还要严刑逼供然后越过陛下杀了自己?笑话!
太子可不会做此等有辱他名声的事来。
“我还未画押认罪,刑部可不会轻易的就定罪于我,凡事都讲究一个流程。再说了,我本侯爵,非是平民,就是定罪也要陛下认可,陛下说死我才能死。”反之亦是,陛下如果不想他死,就是这十大罪名,都不能成为扣在他头上的帽子。
元艻就是仗着陛下还在,他才如此的嚣张,就是已经深陷牢狱,他依旧盛气凌人,固然是谢长柳说什么,在他眼里都不过是笑话一场。
毕竟,他的靠山才能决定他的生死。
谢长柳侧目注视着桀骜不驯的元艻,分明已经荣华不在,身在大牢,朝不保夕,却还能保持着他的嚣张,勇气可嘉。
这样的人,却也嚣张了一辈子。
他这样行坏作恶之人,老天爷却不收,当真是瞎了。
谢长柳走近栅栏,他说:“侯爷既然万事清楚,那便过来,容我耳语几句。”
元艻生疑,但谢长柳此人亦正亦邪,就是敌我阵营都不能说个一定,要害他,又没个道理,不过他倒是想看看他究竟还有什么可说的,果真的靠近上去。
谢长柳勾唇笑了,他附到元艻耳边,轻声道:“侯爷,您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元艻眉头一皱,以为是给谢长柳玩弄了,方才出声呵斥,便只觉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你……”
似被生生的撕破了皮肉般,元艻吃痛的低头看了一眼腹部被人插入的刀子,整个刀身都没入了他的身体,有血顺着刀刃上的凹槽流出来,一颗颗的砸在地上,也洒在了黑色的不知浸染了多少血迹斑驳的栅栏上,而刀柄还被谢长柳紧紧地握在手里。
身体上的的疼痛让他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毅力,他咬着牙忍受着这一股剧痛,微弓着腰,抬手想要触碰他被划开的伤口,却疼的他不敢动手。
他盯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腹部瞪大了双眼,眼中似意外也似不甘。
他发出了一直以来困扰他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杀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宫变他就是想害他,他却忽视了这一次,他会对自己先下手为强。
可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出手。
谢长柳不管说是陛下的人还是太子的人,都不会擅作主张的杀了他,毕竟,杀害一个未被定罪的官吏,他又如何能脱身,就是太子都不能包庇他。
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胆量,敢在昭狱就对他下手。
面对元艻的疑问,谢长柳却笑了,至今元艻都没有认出来他,看来,他也果真是老了,变得老眼昏花。
“因为我是谢长柳啊,侯爷。”
“你害死我父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你舞弊让元葳顶替我寒窗苦读多年得来的功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我会找你通通拿回来?”
他谢长柳既然是在报仇,又怎会让他元艻有侥幸逃生的机会。他可以仗着陛下一次次的侥幸逃生,可他却不会在给他机会了。
他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毕露寒光。
“你!你居然是……”而谢长柳的身份却是他意料之外的意外。元艻顿觉惊惧,他瞪着谢长柳,似乎是要把他的脸从他身上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