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柳!”
秦煦得知玉春园出事后,就丢下手头上的政务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他以为出事的是谢长柳,一路上都把诸天神佛的名字念了个遍,直到进了门才看清现场,在看到谢长柳是安然无事的那一刻,他一直吊着的心才松下。
只要他没事就好。
可是……秦煦目光从谢长柳身上挪到了那被他护在身下之人身上。
他瞳孔骤然一缩。
最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邱频,居然,死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变故。
在一切危机都解除后,原本以为接下来的就是和乐美满的人生,邱频自然也能够继续走在仕途上,施展他的抱负,而如今,邱频却无故坠亡。
秦煦深吸了口气,他知晓,如今发生的这一切对谢长柳来说何尝不是继家人相继离世后的一个惨绝人寰的打击。
他不知,如何才能安慰下来人,让他,至少,不要这么难过。
太子驾到,所有人纷纷下跪相迎,而秦煦直接在空出来的路上往谢长柳而去。
他走向了悲痛欲绝的谢长柳,他蹲下身直至单膝跪地,他抬起手,他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谢长柳哭的泛红而湿润的脸,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在确定了爱谢长柳的那一刻起,他便爱他所爱,悲他所悲,感同身受,心照不宣。
他轻声细语的对他说:
“你听我说,你松手,让他们先带邱频回去,让他们去查邱频的死因,好不好?”
他放下了一个储君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放低自己的姿态,甚至不惜跪地与谢长柳平视甚至,低声下气的同他说话。
然此刻大受打击的谢长柳执着于这具还未失去温度的躯体,就是秦煦来,都劝不动半分。
他自认为留下了邱频就能改变一切,邱频就会有活着的期望,而一旦被大理寺带走,他的邱频……就再也没有活着的可能,他们大理寺只会妄下定论说他死了。
“不可以……不能带走他……他没死……你让谷主来,让太医来,一定能救醒他。”谢长柳哭着如是说,他伸出一只手去够秦煦,让他快去找谷主来,让他说说话,不要这样对邱频。
秦煦脸上满是对这样悲恸的谢长柳的担忧。
“长柳,你看清楚,他已经死了。”
谢长柳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他愣了会,似乎是在考虑秦煦所言的虚实,可最后却还是不肯接受现实。
“不!他没死!”
他一副认定了邱频还活着的态度,就是秦煦来都不肯被说动。
秦煦知道这时候当是要顺着他点,不让他受刺激,然此时,是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大理寺办案之人俱都还在,不能叫他拖延大理寺办案。
于是他狠下心来。
“邱家已经来人了,你不能再妨碍大理寺了。”
邱频是邱家的人,就是死了也得是他们邱家人去认领,而必须让大理寺的人带走邱频。
秦煦抓住谢长柳的胳膊,谢长柳知晓秦煦是要从自己这里夺走邱频,异常激动的挣扎。
“不要!不要带走他!”
秦煦先动手,把谢长柳控制在自己怀里,不让他触碰到邱频,然后给了秦会之一个眼色。秦会之连忙带人上来,把邱频从谢长柳身边带走。
一切都快的不及掩耳之势,谢长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邱频盖上了白布,那一块普通的布却隔绝着生与死。这一瞬间,他心底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的坍塌了,轰隆隆的,碎了个体无完肤。
他惊叫着发泄着自己的伤痛,痛苦的哀嚎。
“长柳!你清醒点!”
看着谢长柳如此,秦煦心里何尝不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