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镇北王要他看见的就是秦煦那一幕,也着实有些无趣。
“你不知道,后花园有好戏,原本是不叫你去看的,怕你藏头露尾的被人发现,可你不去看吧,本王又觉得可惜。”
“但本王知道,你就不是个会听劝的人。”他脸上带着揶揄,似乎是料定了他去过后花园。
谢长柳皱眉,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无关秦煦了。只是,能让镇北王如此记挂的,又是什么?
“什么好戏?您做的?”
见被谢无极冤枉,镇北王连连摇头。本来脸上带着薄红,由于是肤色经过长久的风吹日晒,像是小麦色的黄,这会儿带了酒气,又瞧着黑。
“跟本王可没关系。”
又接着道:“元氏父子在后花园争执,叫陛下听着了。”
谢长柳不动声色的挑眉,如果没错的话,那他刚才遇上的是元氏父子。
“陛下还有听人墙角的喜好?”
“非也,本王叫陛下去的,原是想有另外一出好戏,结果被他们毁了。”说着,镇北王面露遗憾之色。
“黑甲卫在汴京也不是真就陪着本王养病,打听了一些事情,还与太子有关,本是听说趁着酒醉,耍些手段要了东宫正妃的位置,结果地方叫人占了,太子也没醉。”
镇北王嗤笑一声,似乎对此行径颇为鄙夷。他也不知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太子被人算计,他提前得知消息,却是没有插手,反而说带着陛下前去看戏,真有种落井下石的意思。
也是,镇北王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与太子除了点血缘情亲在,还能有什么?不过是面子上的功夫,怕是连人都没看清。
谢长柳心底约莫是有了答案。他有听鱼公公与太子所谈,就有提及太子妃,想来,就是与镇北王所说的是同一件事了。
这个夜宴,聚集了太多天南地北的人,本也是喜乐的时候,却是屡屡有败兴之人。
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也正好。许是方才秦煦出现在后花园也是算计中的一环,只是,真就叫元氏父子搅和了。
只是,怎么元氏父子那般沉不住气?会在宫里起争执?
元崧意图拨乱反正,他为人正直,从不行苟且之事,如此性格却在元艻看来是愚蠢。他的正义凛然却是坏了元艻的好事,元艻想来利益至上,也不会轻饶元崧。而他把一切证据交于了秦煦,但秦煦却未上告陛下,而是隐瞒下去。他有时,看不懂秦煦了。
“元灵节,可不是会与父争执的人。”
元崧,温润如玉,鹤骨松风,别说是与人争执,就是大声说话都不能。
他就像那林间吹来的风,也是黄昏的夕阳,总给人和煦的感觉。
镇北王深以为然,但,若是元艻一意孤行,元崧如何还能忍得住。
“你知道十皇子如今朝中已经有人支持了吗?”
他盯着谢无极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试图从中看出什么变化,然谢无极从始至终都毫无变化,似乎一切都不能叫他有什么动容。
“那个人正是元氏。”
“你说,他不站东宫怎么好端端的站一个毛头小子?”
他问着谢无极也是在问着自己,但,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与谢无极说起,就是来一探究竟的。
元氏跟东宫是什么关系?没有人会觉得元氏会跟东宫敌对,但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元氏不站十皇子,也不会继续站位东宫。
谢长柳不答反问:“他们吵什么?”
“一个义正辞严的表示要脚踏实地,一个表示要顺应天意。”
不用说,谢长柳都知道谁说的的是哪种话。
“天意,这个‘天’你说是谁?”
听着镇北王阴阳怪气的语调,谢长柳微微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