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太和殿内,早朝刚刚开始,殿外的风雪声被厚重的门帘挡在远处,却挡不住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报。
当内侍尖细的声音念出
“燕藩铁骑围堵北门,斥张承宗纵子辱没皇族”
时,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放肆!”
户部尚书猛地出列,袍袖扫过御阶前的金砖,“燕藩不过打了几场胜仗,竟敢在天子脚下动兵!这是执功自傲,形同谋逆!”
“王大人此言差矣。”
兵部侍郎却摇头反驳,“张承宗之子辱骂皇亲在先,便是寻常百姓也容不得这等悖逆之举,何况燕藩铁骑护的是皇族体面?依老夫看,该先查张家的罪!”
“哼,查罪?”
吏部尚书冷笑一声,目光扫向站在朝班首位的徐阶,“怕是有人故意纵容,想借燕藩之手搅乱朝局吧?”
殿内争执不休,一派力主严惩燕藩
“犯上”,一派主张先究张家
“辱亲”,吵得像开了锅的沸水。
御座上的太后听得脸色铁青,指节攥着扶手微微发白
——
张承宗是她母家的姻亲,燕藩此举,分明是打她的脸!
她正欲开口斥责,却见身侧的小皇上忽然侧过头,清澈的目光越过争吵的群臣,落在了老神在在的徐阶身上。
徐阶站在那里,仿佛殿内的喧嚣都与他无关,双手拢在袖中,眼皮微垂,只有嘴角那抹几不可察的弧度,似在应和着殿外那遥远的声威。
小皇上眨了眨眼,又转回头看向争吵的大臣们,稚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了然
——
这场风雪,终究还是刮进了这太和殿。
而那位始终不动声色的徐阁老,怕是早已料到了此刻!
殿外的风雪似乎更紧了,檐角的铁马发出叮咚脆响,与北门方向隐约传来的声威遥相呼应,让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一种微妙的张力中
——
谁都知道,今日的争吵,绝不仅仅是
“罚谁”
那么简单,而是这大乾的江山,该由
“规矩”
说了算,还是该由
“民心”
说了算!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