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递过来的符节,瞳孔骤缩
——
那
“执戟郎”
符节乃皇宫禁卫专用,吴天翊竟私授给亲卫,分明是越权之举。
但想起少年方才援引的《官仪》《秩律》条文精准无误,又知他早有准备,喉间竟发不出半分质疑。
“是是是!”
他将吴天翊递过来的符节又推了回去,“小王爷熟读典章,咱家佩服!这‘天字甲号’牢房本就是为宗室所备,明日便着人清扫妥当,一应器物必按列侯夫人规格置办。”
他偷瞄吴天翊神色,见其目光落在赵承宗身上,忙不迭踢了那倒霉蛋一脚:“还不快谢小王爷恩典!若再敢有半分差池,咱家扒了你的皮!”
赵承宗早已吓瘫,连滚带爬地磕头:“谢小王爷……
谢曹公公……”
吴天翊却懒得多看他一眼,甩袖走向囚车:“明日巳时前,本王要见到牢房钥匙。”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冷下来,“若让本王发现牢房里用度有半点差池
——”
“下官明白!明白!”
赵承宗连连磕头,官服下的脊背早被冷汗浸透。
望着吴天翊搀扶楚端梦下车的背影,他心里一颤
——
这哪是押送犯人的藩王世子,分明是捧着《大乾律》来刑部拆台的煞星!
待一行人进了牢房,他才敢直起腰,盯着孟五、王七的背影苦笑
——
什么
“执戟郎”,分明是把双刃剑。
用得好可震慑宵小,用不好……
他摸了摸后颈,只觉寒意刺骨。
“公公!”
赵承宗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凑到曹公公跟前,压低声音愁眉苦脸道:“小王爷这般行事,下官该怎么向刑部上司交代?”
“交代?”
曹公公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若不是咱家出面,你全家老小这会儿早跟燕王妃关一间牢房了!”
说罢甩袖登上马车,再不看他一眼。
车轮碾过积雪的声响渐渐远去,只留赵承宗呆立原地,在寒风中手足无措,摇了摇头赶忙追着吴天翊他们后面往牢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