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
太后指尖顿在翡翠耳坠上,镜中光影忽然晃了晃。
她认得这火漆印
——
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曹进忠亲自掌管的东厂密档专用,寻常只有
加急密函才会启用。
“打开吧。”
她转身坐在紫檀榻上,玉指轻轻叩击着膝头的《贞观政要》。
莲心解开素绢,展开折页的刹那,殿中炭炉忽然
“噼啪”
炸开火星。
纸上用朱砂绘着刑部狱门前的乱象:狱丞赵承宗斜倚在朱漆门框旁,袖中露出半块和田玉佛手(注:受贿物证),其下属王虎垂涎囚车中的楚端梦,竟当众污言秽语称
“要让罪妇尝尝沉罪床滋味”。
画面另一侧,银甲少年吴天翊横枪立马,枪尖挑落王虎的官帽,八百狼骑同步举刀,刀刃在雪光中划出冷冽弧光,战獒群则低吼着咬住赵承宗的官靴,将其拖至少年马前。
密文批注如血:赵承宗辱骂宗室罪妇,藐视燕王府威仪,被燕王世子当场羁押。其以‘刑部用度可按列侯夫人例’为条件,换得暂免死罪。
“这封密函,倒比本宫的《起居注》还详尽!”
太后指尖摩挲着密函边缘的毛边,忽然冷笑一声,“曹进忠的东厂,竟连‘沉罪床’的腌臢话都能原封不动记下来
——
看来刑部上下,早成了他养私兵的巢穴!”
莲心垂眸不语,心知太后这是在暗讽曹进忠掌控的刑部密函竟能如此巨细无遗,分明是阉党势力渗透中枢的佐证。
“列侯夫人例?”
太后拈起案上的羊脂玉镇纸,重重压在
“天字甲号牢房”
的注脚处,翡翠护甲在素绢上投下冷硬阴影,“刑部的‘规矩’,何时成了犯官保命的筹码?曹进忠调教出来的好奴才,竟学会拿律法当人情卖了?”
密函附图中,楚端梦的囚车已驶入刑部后院,车帘缝隙中露出半幅蜀锦被褥,与燕王府兰雪阁的规制别无二致。
莲心忽然想起今早听小厨房说,燕王世子府的厨子已入驻刑部膳房
——
这哪里是羁押罪妇,分明是在刑部里另起了一座
“小燕王府”。
“传曹进忠,”
太后将步摇狠狠拍在妆台上,金雀尾羽崩落两片,“就说本宫倒要听听,这‘宗室罪妇’的牢饭里,是不是掺了曹公公的私房银子,才比哀家的御膳还讲究!”
莲心见状,指尖轻轻拂过案上《贞观政要》书脊,忽然俯身低语:“太后容禀,此密函既来自曹进忠的东厂密档,若骤然追责,恐惊了暗处的线人。”
她用袖口掩住太后手背,指腹轻轻叩了叩密函左下角
——
那里有个极小的墨点,是太后安插在曹进忠书房的婢女
“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