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伺候多年的老人啊!经验丰富……’悄悄睨视同僚前辈,甄女垂下首,默默地准备汇报稿,免得轮到自个儿的时候笨嘴拙舌招上祸事。
“嗯?阿娇?!”从眼角余光中猛发现宝贝女儿突然躺下了,长公主大惊失色,急急忙忙俯过去探问,手更是迅速摸上孩子的肚腹部和两肋:“疼乎?阿娇痛?何处……何……处?”
没奈何的阿娇只能重新爬起来,摇着头乖乖地趺坐好。
带东南沿海特有的酥柔语调的话音,在宫室内响着……
馆陶长公主刘嫖一路听下来,感觉并无怪异食材或不合医道的搭配,慢慢地慢慢地缓了神情。
一帮子侍从发觉了,略略放松些——总算可以正常呼吸了。
沉吟片刻,长公主突然长眉一挑,断然下令:“寺人,趋之‘少府’,请公子节、尚食令……太医令;嗯,及……长乐将行。”
听闻这串官衔,宫人们惊惧交加,当时就起了一阵骚动。
‘尚食’管饮食,公子节是少府的主官,请这两位还勉强堪称正常问询;但再加上个太医令,味道就完全变了——皇帝姐姐这是在怀疑有人下毒啊!
餐室原有的宫女黄门还好些,馆陶翁主的长随们则是个个变了脸色,双股颤颤,跪都跪不稳了。
扁扁嘴,阿娇人朝后面一仰,又倒进窦表姐怀里!
这回,娇娇翁主连眼睛也闭得紧紧——眼不见,心不烦。
负责传话的小宦官虽看到故旧们眼中的哀求,脚下却不敢稍有耽搁,“唯唯”两句就往外头跑……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食言了
昨天申城大雨,三折伞半路罢工,多多少少淋了些。
回家咽喉就不舒服,担心感冒起来,就不敢出门了。
实在抱歉(作揖ing)
11 庚午 杯弓蛇影·下
阳光依然明媚,光线依然充足明亮。
餐室内的气氛却迅速冷凝;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惴惴不安。
“皇太后……”
宦官雌性化的嗓音,昭示大汉朝第一贵妇的驾临。
阿娇从席垫上一个筋斗蹦起来,连跑带跳地冲出去迎接。长公主落后了,在窦绾的搀扶下款款起身相迎。待罪的宫女宦官们手脚并用,退向各个屋角……
很快,就看到皇太后窦氏搂着孙女的肩膀,笑眯眯地踱进来。
扶母亲在主位上坐下,长公主紧挨着坐到窦太后左边,随即愤愤然直切话题:“阿母,阿娇颈后有恙,儿疑其饮食之内有……”
“阿嫖……”窦太后举手止住了女儿的滔滔不绝,头低向右,询问心爱的孙女:“阿娇呀,今之晨羹何……如?”
瞄瞄母亲和祖母,娇娇翁主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她吃都没吃,哪儿知道啊?
“阿……娇?”长公主这才注意到矮案上几乎未动的两碗蔬汤,不由勃然大怒:“寺人,汝等大胆!”
餐室执事连滚带爬到地过来,趴在地板上连磕头再这一通解释——打死都不敢怪到馆陶翁主头上,只强调是误会,是误会,统统是误会啦!
‘不管什么理由,让我女儿到现在水米不进,就是你的罪过!’长公主瞋视倒霉的内官,心火腾腾地往上冒,冷笑连连:“如此,吾女……乃自承不是耶?”
“不敢,不敢!老奴不敢呀……”内官吓得几乎厥过去,脑门都快磕出血来了——只恨前几天忘了送钱给巫师预卜一二,好躲过今天的值班。
……
窦太后对小内官后面的遭遇不感兴趣,只召跟自己的女史去看看早点到底熟了没有——无论全不全,先好的先上吧。
没一会儿,两只餐案上就摆了高高低低十多个盘碟,点心、蔬菜和羹汤罗列期间。宫娥们伺候两位小贵女进食。
一脸和蔼地听孙女吃菜喝粥尝点心,半晌后窦太后问一问女史,得知阿娇已吃大半了才轻声细语地责怪起来:“所谓‘令……有缓急’,阿娇,岂有弃‘缓’而就‘急’之理?”
阿娇放下汤勺,拱到祖母怀里扭扭蹭蹭。
“呵呵,阿娇,阿娇……”老太后被孙女撒娇的动作逗乐了,拥着娇娇翁主轻拍慢抚,但口中还是严肃地强调:以后再不许推迟吃饭时间了。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教训宦官什么时候不行?吩咐一声,交给有司就成;何必耽搁进餐?
伏在窦太后胸前哼哼,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