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氏一摆手,阻了他后面的话语。
“郗路,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你可都清楚明白了?”郗氏向着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发问。
“是!都清楚了!”郗路躬身答道。他是郗氏从娘家带来的四个仆从之一,这四个仆从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个个不仅忠心不二,还都身负武艺。美其名曰是作为陪嫁,前来谢家当护院,可是这里面有没有害怕自家娘子被欺负的成分在里头,就谁都说不清了。
被郗氏摆了这么一道,那仆从再也没有了说辞,只好躬身退下,带着那名叫郗路的仆从,面色发黑的向着谢安的庭院去了。
谢道韫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顿时明白了郗氏这些动作的用意!这分明就是先斩后奏嘛!郗氏的此番动作,其一,就是要告诉别人,我家的女儿我已经惩戒完了,不需要别人再来惩戒!其二,就是跟谢安说,这件事情的错并不只在我女儿一人身上,既然我的女儿受到了惩罚,那谢柳之是不是也该受到些惩处?
而后,郗氏叫郗路去跟谢安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是多加了一个心思,害怕谢安被谢柳之阻塞视听,心存偏颇!
哎!原以为郗氏惩罚自己是大公无私,谁知竟是在护犊啊!
谢道韫看着主座上的郗氏,不由的暗暗赞叹:“不愧是大家士族出来的闺秀!一举一动都颇有深意!绝没有让旁人占了便宜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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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对饮评说小辈人
更新时间2011…5…2 20:06:25 字数:2226
“什么?踢了一脚,又掴了两个巴掌?”谢尚乍闻此语,差点没把刚刚饮尽的一口酒水喷出,连咳了许久,直至满脸通红后,才复能说出话来。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谢安,道:“你啊你啊!在自家人面前就不能把你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姿态收一收?整日扳着这么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你就不嫌累得慌?”
谢安闻言不为所动,先缓缓的将杯中物饮尽了,这才幽幽的道:“情动于中而发于外。我这是内有浩然之气使然,又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呢?”
谢尚被谢安的话弄得有些添堵,却也不恼,而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呵呵一笑,举起酒盏,低声道:“为兄怎么记得,安石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为了自己的一个婢女而踢人,为了自己的娘亲而掴人!嗯嗯!别说,咱们这侄女儿还真的是像你多些!”
谢安听出了谢尚话中所指,竟是极为难得的尴尬了一下,急忙举起酒杯掩饰着。饮罢,又淡淡道:“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啊!”
谢尚微微一笑,也不再多做打趣,而是沉了面色,道:“柳之这小子……学业不成,风评也不好,如今又闹出这么一件事情来……哎!是我们疏于管教了!”
“阿兄不必自责!”谢安道:“阿兄你为尚书仆射,国事本就繁重,又哪里有精力再去管教族中子弟?倒是安自己终日无所事事,却也没有担起这个责任来!安实在是有愧啊!”
“安石不必如此!”谢尚劝慰道:“安石你隐居东山,看似清闲无比,其中苦闷又有谁知呢?只不过世风如此!像我们谢家这样的高门望族,除了有人出来做官之外,必须还要有人隐而不出,以增养名望!这些年间,安石你的名望可是养的很好啊!如今市井之间流传着一句话,‘安石不出,如苍生何”,想来你也是听过的……”
听到这里,谢安急忙摆了摆手,摇头笑道:“兄长你这是打趣我!”
“安石!”谢尚面色郑重的举杯相敬,“为兄知道,你的胸中是有打沟壑的!也知道你平日里状似慵懒散淡,但实际上是极想出山的!只不过,一直为了咱们谢家的名望而隐忍不发而已!这一杯酒,为兄敬你!”
谢安看着谢尚那双在夜色中极为明亮的眸子,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只余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与感怀。
“兄长此话严重了!”他微微叹出一口气,双手举杯相敬。二人相对而饮,再次相视时,脸上都浮现了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
“安石你终有一天要出山的!”谢尚长身而起,看着外面的夜色幽幽,“我老了,韫儿的爹爹比我还要大上几岁!至于谢万……呵呵!若是不动刀兵还好!若是一旦动了……”说到这里,谢尚回头看向谢安,微笑道:“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应当比我了解他才是!”
谢安微微点头,眉间不无忧虑的道:“是啊!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劝说他。只是他的性子看似散漫,骨子里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哎!徐徐图之吧!”
“看似散漫,骨子里又执拗?”谢尚饶有兴致的看着谢安,笑道:“安石这话,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谢安笑而不语,旦饮杯中暖酒。
“小一辈里,安石你看,谁能肩负我谢家门望呢?”虽然灯火不盛,但谢尚的面上的忧色仍是入了谢安的眼中。
“韫儿,是极好的。”谢安看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