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把揪住了他,把他提了上来,他转过面去,就认出了那下令“杀了”的“人”。
准确点说,这“人”不是人。
而是僵尸。
──那个在独木桥上。鬼门关口跟他交过手的僵尸!
那僵尸对他咧咧嘴。
──这算是笑?还是招呼?或是道别:死亡的告别?
然后,那僵尸就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他的手硬得比棺木还坚实。
无情犹记得这僵尸的手和脚:连锋利、犀利如陈日月的剑、白可儿的刀,也根本不损其分毫!
而今,这手却以一种猛兽撕裂捕获品的姿势发力,无情却以一种无力拒抗小动物的哀怜去承受。
无情没有注视这僵尸的眼睛。
因为那不像是活人的眼。
看了只是寒。
──寒栗的寒。
一种由心底里发出的“寒意”。
那对眼就像是两只精铁铸成的暗器,闪烁着寒芒。
无情的头立即垂了下去。
他抬头困难,但低头却易:只要不用力便自行垂下。
他垂首等死?
不,他低头的时候,还咕哝了一声:“‘金钟罩’,是你自己找死的!”
那僵尸正要发力生生扼死他,忽听这一句,却听不清楚,心里一凛:“嗯?”
但“嗖嗖嗖”三道尖啸,自无情颈背襟内领口里,三道急风,三点迅影,已“夺夺夺”分别钉人僵尸的额、喉和胸中!
铁布衫 第十回 三点尽露
“僵尸”本要发力。
但力已尽。
“僵尸”想要甩掉无情。
可是已来不及。
他现在才发现:
无情有多可怕。
──他是黏手的:
你一旦惹上了他,惹毛了他,他是甩不掉、拧不脱的。
──他像是流水。
看来,好像很脆弱无依,但一旦决了岸、崩了堤,那就惊涛骇浪、洪洪发发,天下莫强于此,莫沛于斯!
那柔弱,仿佛是伴随坚强而生的。
甚至可以说,柔弱只是一种掩饰的外衣。
这僵尸有硬功横练,浑身刀枪不入,但他却只有三个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