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冲弟商量过了,”步儿用绸巾细细的擦拭果子,然后将擦净的果子递给曹冲,自己拿着曹冲手里的果子,仰首对郭嘉甜甜的笑着,“冲弟也许久没有见过环夫人了,他会先回丞相府,然后再到家里来接我。”
说得这般郑重其事,在两个孩子心里,这样的事便与眼前的大战一般模样吧!风掀起场中的尘土,黄尘滚滚,郭嘉举袖挡在两个孩子身前,温言道:“好了,吃完果子便回大帐去吧!若你们再不看书,丞相又要着恼了。”
看着他们并肩走进大帐,许褚如影随行,郭嘉转过身,紧盯着敞开的营门,此刻太阳已升至半空,袁军应该出战了。
果然,喊杀声震天,郭嘉兴奋得一跃而起,仿佛这声响,是已方获胜的号角之声,在袁军出现在营门前那一刹那,郭嘉几乎要高喊出声。
走进大帐,两个孩子镇定的坐在书案之后,他们没有惊惶失措,甚至没有一丝恐惧,只是认真的倾听着帐外的厮杀声,仿佛想从那厮杀的声响中,听出某些玄妙的东西。
战事虽然激烈,但并不惨烈,袁军毫无斗志,在张辽和关羽的冲杀下,大部袁军便被赶出了营地,小部的袁军在围攻之下,很快便被剿灭,冷眼看着站在帐前跃跃欲试的许褚,虽然他眼中昭示着他内心参加战斗的渴望,他的脚却不曾移动分毫。
第二日清晨曹操才回到大营,他兴奋得声音都嘶哑了,衣襟上落着粮食燃烧后浮起的灰,满面漆黑,“郭嘉,传令三军,休整一日,明日大军即刻开拔,月内必定攻下冀州。”
驻马在冀州城外,远远的眺望着冀州青灰色的城楼,曹操满面的感慨,这一刻,他仿佛预想到来日争霸天下的峥嵘,就连嘴角的笑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霸气。
强忍着激荡,垂下首,只见许褚拉着马缰,曹冲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步儿,感觉上,他仿佛拥着全世界一般。
打马进入冀州城,突听有人在城楼上高声笑道:“阿瞒,若不是我,你能这般快便打马进入这冀州城吗?”
仰起首,却是许攸,他显然是醉了,满面通红的依在城垛上,仍然在高声大喝,“阿瞒,你说,若不是我,你能这般快便进入这冀州城吗?”
一众的人变了颜色,曹操爽声高笑着,“当然,若无子远,本相怎能如此快速便攻下冀州。”
看着曹操执着曹冲拾级而上,一众的人紧跟在他身后,步儿坐在马鞍上,微笑着俯视许褚,“许褚,丞相令你在此处陪你,你恼了吗?”
“当然不,”许褚摇着头,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逼人的光辉,“丞相不许你进大殿,我还道你会恼。”
“丞相留我在这里,其实是想我告诉你,他有件事想让你为他办。”步儿神秘的笑着,今日她穿着粉红的衬衣,外罩白色掐金线的长袍,骑在马上,仿佛将要凌风而去一般,“这件事,只有你能帮丞相办到。”
“何事?”许褚扬起眉,他显然不相信步儿所言,“为何丞相不亲自对我说?”
“因为那只是丞相心里所想,”步儿压低了声音,“他觉得你能为他办好,但又不便明言,只不过此事你办了之后,也许没有功劳,反而会被丞相责罚,你可愿意?”
“何事?”许褚也不回应,只是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步儿,“你且说来。”
“适才许攸在城楼上说的话你听到了吧!”步儿眨了眨眼睛,“你应该觉得很气恼,那么丞相呢?他的心是不是和你一样充满了愤怒?”
难怪郭先生说这孩子很了不起,平日里并不明白,此刻许褚才恍然大悟,他只微笑着转过身,只听步儿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回响,“现下他是大功臣,无缘无故可不能杀他,待下一次他再口出不逊之时,你便为丞相分忧。”
意气风发,曹操只觉得从前的阴霾都因此次大战一扫而空,袁绍现在缩于一隅,待明年再战,一举将他剿灭,一统北地之后,便打马南下,先取江东,再图蜀中,天下大定……。
想得兴奋了,只是向前走,不防眼前一亮,原来已走出长廊,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应是花园吧。
“这是什么?”步儿指着一侧一株古老的花树,“我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树木。”
那是一株琼树,此刻树上结满了鲜红的果子,曹操笑道:“这是琼树,果子不能食用,但花儿却很美……。”
“我要看花儿?”步儿打断曹操,仰首看着曹操,满面的期待,“花儿是什么模样?”
“这个……,”曹操有些为难,目光掠过,“奉孝,琼花是什么模样?”
“步儿姑娘,琼花花朵大如木盘,洁白如玉、晶莹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