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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内。
迟厌沉着张脸,一旁跟着一直叨叨叨不停的白枫。
“你不是挺喜欢人家的吗?之前合作,老刘还跟我说你挺照顾她的,上回人家小姑娘给你打招呼,你就臭着张脸,今天更过分,那‘听不懂’三个字是随便说的吗?你怎么能那么评价人小姑娘呢?”
“不是我说,人家还是你粉丝,于情于理,就算你要避嫌,怎么都不至于到这份儿上吧?”
“再者,咱退一步再说,人家姑娘背景不低,有小黎总和路总坐台,你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这两人随便施个法,就有你受得!”
烦不胜烦的迟厌,瞥了白枫一眼,冷言道:“你叫谁小姑娘?”
白枫一点也不怵,直接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道:“我说谁谁心里清楚,你别跟我装失忆,我可不吃这一套?”
迟厌脸色更黑了:“闭嘴……”
白枫可以预见,即将到来的热搜盛况了。
温晓晓他们得罪不起,肯定少不了跟两位老总赔礼道歉,另一头还得公关网上的舆论,越想活儿越多,逆反心理一下就上来了。
“你都能欺负人,还不能让我说两句?”
说完,还准备叨叨两句的时候,抬眼就注意到走廊另一头的一行人,瞬间老实闭嘴。
迟厌心里藏着事,并没有注意到白枫古怪的神色,只是低头走着。
其实在他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对上台下那个男人的视线后,心里却又莫名的痛快。
可惜这种扭曲的畅快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反倒是心里越发的烦躁,然后滋生出难以平复的懊悔与恼怒。
直到现在,愈发难藏。
他很讨厌自己情绪失控的感觉,这种感觉,比自小被父亲忽视的孤独更让人难以忍受。
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不安。
他是生气的,从知道事情真相后,就一直很生气。
生别人的气,更是生自己的气。
当意识到自己把怒火,一味的发泄到毫不知情的人身上时,他更加生气了。
自小,迟厌脾气就很不好。
他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别的小朋友生气哭闹,有父母做观众,可他没有,缺少了观众,哭闹也就失去了意义。
爷爷虽然陪伴在他身边,对他很好,但爷孙俩相处的时间有限,也终究替代不了父母。
所以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哭过。
所以他生气的时候,要么生闷气把自己关起来砸东西,要么就是跟人打架。
迟厌还记得,那年他跟学校周边的小混混鬼混,打架斗殴进了局子,他脸上被划了刀,破了相,差点伤到眼睛。
爷爷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亲自去警察局领的人。
那天,爷爷沉着脸,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回到家之后,让请了大夫,给他处理了伤势,然后把他叫进书房,跪了一晚上。
那时候的他,虽然还只是个中学生,但是却有着少年阿飞的桀骜,愣是撑了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迟厌看见老爷子难掩疲倦,却依旧沉着脸,目光冷硬地呵斥,“知不知错!”
他以沉默回应,第一次挨了顿棍子。
老爷子下手一点也不轻,迟厌咬着牙愣是没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