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冰冷得跟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在纳兰氏身上,右手猛地一拍凤椅扶把,砰的一声让屋里乱糟糟的声音戛然而止,除了疼得脸上皱成一团的顺贵人,其余人都纷纷屈膝行礼。孟静娴冷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们是当本宫不在了吗?承乾宫内岂容你们放肆!”
“臣妾们不敢,请皇后娘娘降罪。”
沉默几息,殿内只有顺贵人难受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婉嫔有些着急地抬起头来:
“皇后娘娘,臣妾们犯下大错理应受罚,但顺贵人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还请娘娘怜惜顺贵人。”
顺贵人身下的裙衫已经开始微微渗出了红色的液体,孟静娴才让宫人把她先挪去偏殿的软塌上,她的贴身宫女看见椅子上的血,立即低声哭了起来,纳兰氏抬头看到被人扶着出去的顺贵人衣裙背后那一片红时也愣了神,张了张嘴,干巴巴地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孟静娴抚了抚衣摆站起身来,冷冰冰地扫了一眼这群人,居高临下,道:
“今日之事虽因顺贵人和纳兰常在的口角纷争引起,但在座的每一位都脱不了干系,尤其是你,瑞嫔。”
孟静娴锐利的眼光在玉姝身上停了停,再度扬起了下巴,言语间不带一丝儿温度:
“且先随本宫去看看顺贵人,一切待太医来看过了再说,本宫已经差人去请皇上来了,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孟静娴拂袖而去,大家也只能谨慎地尾随其后,顺贵人压抑的吟痛声显得格外刺耳,有些胆子小的妃嫔忍不住别过头去。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尖细的太监声音从外边儿传来。
“皇上驾到
——
”
随即跑进来了还有去请太医的宫女:
“皇后娘娘,沈太医也到了。”
果然,沈太医跟在老十七身后进来了。听见动静,顺贵人的呼痛声更大了些,也更凄厉了些。
众妃行过礼后,老十七径直去到软榻边上看了一眼顺贵人,便沉着脸让沈太医先去看一下顺贵人。宫人们早已挪好了椅子,偏殿外间上方摆着两把黄花梨木太师椅,这自然是老十七和孟静娴的位子,往下两边各摆了一些玫瑰椅供嫔妃们坐,待老十七和孟静娴坐好后示意,嫔妃们才终于得以坐下。
老十七目光沉沉,瞥了一眼已经垂下帘子的内室方向,转头扫了一圈屋内的女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理解了从前胤禛对后宫的厌烦,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些怒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