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肇判,五土分疆,律令所至,万邪莫当!”
咒语既出,荷塘上微光应声扩散,竟似有淡金色纹路般,顺着云缝游走,顷刻间呼啸而下,聚成一道三丈高的光墙,将涌来的私兵挡在丈外。
樊伷瞳孔骤缩,握刀的手不禁发颤,管不了许多,下令打杀。
私兵得令,举刀便砍,抬剑就刺,喊杀声中,众私兵神情在刀剑碰到光墙后,变得目瞪口呆,诧异非常。
天下竟有此等神通!私兵们每砍刺一次,心中慌乱惶恐就多增加一分。
樊伷更是张口无措,他虽横行湖阳多年,却也听过黄巾军中多有“术者”,能借山川之气借兵布阵。
脑袋混乱如麻间,忽听身后传来少年呼喊:“父亲!孩儿来也!”
是他长子樊豹拽着条丈许大黑狗闯了进来,犬毛油黑如漆,项间铜铃震得火星四溅。那狗甫一落地,昂首狂吠,声如裂帛,竟将空气中的符文光墙震得簌簌碎裂。
“莫非定律,我去,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李繁指尖的符光光墙闻得犬吠声,不给丝毫时间,颜色尽失。
他方才引的是“土地正气”,偏这黑狗乃阳刚之畜,常年在樊氏田宅游走,沾了人间烟火气,破了术法的“清肃之阵”。
更要命的是,那狗急转肺中清浊气息,低首嗅地,见到李繁后,龇牙咧嘴,扑向荷塘,张口便咬。
李繁平生最怕狗,尤其法术被破后,无甚注意,心中狂跳。黑狗疾驰过来,三人“啊啊啊”声,夺腿奔跑。
“竖子!竟靠旁门左道!”
三人无头苍蝇,乱窜无门,樊伷士气大盛,挥刀领着私兵再度扑来。
一人文弱,一人惊恐,作为女子的诸葛蕾心知不妙,不能坐以待毙,不然就算不死于疯犬之口,也会死于乱刀之下。
她急中生智,甩开李繁手掌,抓起荷塘边石块砸向狗头,不想那狗极通人性,竟偏头躲过,转而朝她裙摆咬去,吓得她踉跄后退,险些“当啷”落地。
“大人!走侧门!”
刘巴见势不妙,拽住李繁衣袖往耳房跑。
才跑出荷塘两步,听得“轰”的一声,后园柴门也被撞开,竟是樊豹带着另一队私兵包了抄。
“竖子,接招!”
樊伷的佩刀带着风声劈来,李繁举剑硬架,惊魂未定的他,吃力地推开砍刀,望向樊伷身后私兵:“我乃堂堂太守,若我身死,廖化领兵来时,必屠湖阳全城!”
私兵们闻言面面相觑,手中兵刃不觉下垂几分。
到底是佃户出身,谁能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造反?
樊伷见势急得大吼:“休听他胡言!拿下李繁,东乡田地任尔等耕!”
恨得牙痒痒的樊伷,举刀要砍向李繁脖颈,说时迟那时快,飞箭穿来,带落樊伷手中刀!
院外金铁交鸣之声频频,竟是有人撞开了正门!
“贼子休动!”
喝声如雷,马蹄踏碎青砖,一员将领率甲胄鲜明的士兵冲进来,手中寒铁波光凛冽。
“元俭,先把那臭狗干掉!”
那大黑狗见了甲兵威势,竟吓得夹着尾巴往后缩,樊豹拽了几次竟拽不动,反被廖化一脚踹开,跌在泥地里。
“属下因事耽误,请渠帅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