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敌五,个头比其他顽童都小,手脚却是极其灵活,又踢又打,还不忘抓一把带泥的青草,趁隙塞到大顽童的嘴里。
“哇哇!”大顽童气得哇哇大叫,抹了嘴,几个人团团包围,七手八脚,终于抓住这个泥鳅般的小男娃。
“哭墓娃娃,我也叫你吃泥巴!”
“哼!”小男娃的脸蛋被压在地上,一脸倔强。
“你求饶喊声爷爷,我就放了你。”
“不喊!”
“乖孙子,要听话……”
“你才是乌龟孙子。”
随着这句话,小男娃抬脚踢去,正中顽童之一的裤裆,痛得他松开了手;小男娃立刻挣开,反手一拉,扯住大顽童的脑后辫子,大顽童重心不稳,一跤仰面跌倒,小男娃顺势翻身,骑到大顽童的肚子上。
“说,我要改过自新,下次不敢欺负小敖儿了。”
“呸!”大顽童撑着地想起身。
小男娃屁股用力一蹬,小手掌再度扯紧那条猪尾巴辫子,小脸充满威严地道:“再不说,我会坐破你的肚子,扯掉你的头皮。”
“呜呜,好痛,肚子破了啦……”
“说!”
“呜,下次不敢了,我要改过自新,不欺负小敖儿……”
“你们也要说。”小男娃大眼扫过其他顽童。
四个顽童看到老大被抓,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地说着:“不……不敢了……”
“我去告诉你们爹娘,说你们跑来找我玩。”
跟又臭又脏的哭墓娃娃玩?要是让爹娘知道了,不被抽藤条才怪呢!
几个顽童惊恐地摇摇头,慌忙道:“下次不敢了,不欺负小敖儿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个脚底抹油,弃老大于不顾,争先恐后溜走。
“呜呜,别跑这么快呀。”大顽童感觉肚皮一轻,赶忙爬了起来,也踉踉跄跄跑开。
小男娃拍拍手上的泥巴,小脸蛋终于有了童稚的笑容。
他拿出口袋中的铜板,放在手掌上一一数着,慢慢走回小山山脚,坐在几片破木板上头,又是满心欢喜地把铜板数过来数过去。
“小朋友,你的爹娘呢?”
他抬起头,两个大伯伯站在他前面,虽然他们笑眯眯的,像是庙里的弥勒佛,不像会抢钱的坏蛋,但他还是赶忙把铜板揣回口袋。
“爹娘在那里。”常常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都懒得回答了。
陈万利随着手指方向看去,十尺远的地方,是两个压着石块的小土丘。
“他们死了?!”陈万利一叹。“你没有其他亲戚了吗?”
“没有。”
“你一个人住哪儿?”
“住这儿。”小男娃指着屁股下面的破木板。
“这怎么住呀?”陈发忍不住插嘴了。
小男娃跳了起来,抱起几片破木板,原来下面还压了一条污秽破败的小被,只见他东凑一块,西拼一块,很快搭起一间小小的木板房。
“这……这是棺材板呀!”陈发差点口吐白沫,倒退了好几步。
小男娃钻进了他的克难小屋,拉起小被躺了下来,才不管外面两个怪伯伯。
陈万利探头探脑地问:“这房子有趣,可刮风下雨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