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到了顾夫人,站在那里微微的冲她招手。她想,走吧,何必还呆在这个世界上?
很小很小的时候,蹒跚而行,母亲总是张开怀抱站在前面。
她咿呀学语:“妈……妈……等……”
救护车内医生连连摇头:“不行了。”
顾浅浅的下葬事宜是郑方一手办理的,没有别人,只能是他,按理也轮不到他。
可是,还是他将人给安葬了。
却不是为的顾浅浅,而是顾浅云,这是他此生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其实那天他跑去机场了,可是顾浅云早已经走了,他找遍了整个机场大厅,没有找到,只是杂吵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脸,而他扎在人堆里,第一次觉出恐慌。于是坐到椅子上喘气,将脸埋到掌心里不想亦不看。真的,他竟然不敢看。
那一眼的荒芜,是从未有过的茫乱。
世俗将他们拉扯得变了形,折合出一个屈辱又软弱的形态。不想的时候不觉得难堪,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扭曲得面目全非。
这个人是谁?
当然是自己,却连自己都不忍直视。
郑方这样丑陋的人,那一刻盯紧无数陌生的人来人往,虚弱到举步为艰。
季江影一进来,便有无数的人跟他打招呼。时至今日林嫣然也有了一席地位,倒是请来不少重宾。
一进来有人上来攀谈。
季江影没有带女伴,单手插在裤袋里走进来,依稀是当年的风范。跟人附耳轻言,微一偏首,看到一身华丽礼服的林嫣然。
笑着走过来:“二少,你终于来了。”
季江影嘴角一钩,眉梢一抑,给了她个似笑非笑含笑脸:“这身礼服好看。”倒是他的一惯风范,不吝啬赞美身边的女人。林嫣然道过谢谢,季江影才又说:“恭喜。”
林嫣然真正的笑起来,还是说:“谢谢。”
季江影的目光波澜不惊的藏着氤氲,总觉得说不清,哪里有人看得懂。
“听说女人结了婚会变傻,看来是真的。”
林嫣然嗔了他一眼:“二少,今天我结婚,你怎么还跑来刻薄我。”
季江影说话的时候语速放慢,总像是漫不经心的拉长尾音,即便有笑也是悄然,慵懒又邪肆,带着一点儿勾魂的味道,不会显得凛冽。没有办法,季江然演绎了一把年头的花花公子哥,于女人就像是一道无法抗拒的漩涡,不可自拔的跌进去。多年来成了习惯,声音低沉,张弛有力,他总要慢慢的学来。
没在那里逗留太久。
本来是场欢宴,可是巴结他的人太多,不时就有人上来附带着谈公事。季江影多少有一些烦感,林嫣然察言观色看出来了。
贴心地递上一杯酒来,顺势说:“二少,你要是今天很忙就先回去吧,能来走一趟已经很让我的面上有光了。”
季江影不跟她客气。
“还真有事要办,那我先走了。”
他一路从宴会厅里走出来。
无数人一声二少二少的跟他点头示意。而他面带笑容,漫不经心的回望,那笑容亦是无可挑剔。
吴胜超和司机过来接他,车子等在外面,要去外地出差。此刻就直接去机场。
季江影一上车就给家里打电话,说他去哪里出差,几时回来,免得让他们担心。
时至今日,格外珍惜这样的和乐融融,险些失去了,再也找不回。
上官小小回京都之后,跟朋友再聚,其实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只是这一次太仓促,闪婚可能都这样。大家还不知道,订婚宴及婚礼都还没有办。
杨时风已经在和家里商量时间,选个吉日办盛大的婚宴,两地都要举行一次。按他的说法是:“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杨时风的老婆了,以后哪家的公子也别惦记你,你也少给我惦记别人。”
上官小小哇哇叫:“你结婚之前怎么不这样啊?不觉得你这么霸道呢。”
“那时候我没上岗,没有发言权。现在不一样了,在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