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你找死!”
但凡是个男人听见情敌准备接纳自己的孩子,还想成为孩子干爹,就不可能不生气。
封栖迟能忍到现在已经超出黎陌预料了。
男人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手背上的输液针头被扯得生疼,他却像毫无所觉。
封栖迟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底翻涌着骇人的红。
腿部刚包扎好的伤口在挣扎间裂开,渗出血迹染红了白色纱布,他却一把掀开薄被,不顾黎陌的惊呼就要往床下跳。
“少爷!您伤口还没好!”
斯特凡眼疾手快,几个大阔步闪现到床边,死死按住封栖迟的肩膀,却被他反手甩开。
别看封栖迟还有点虚弱,常年锻炼的原因,力道还是大得惊人。
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的病号服被扯得凌乱,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梢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戾气。
“让开!”
他盯着季寒舟的方向,喉间溢出的气息带着狠劲。
“我今天非要拧断他的胳膊不可,看他用哪只手敢碰我的孩子!”
封栖迟胸腔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腿部伤口不小,刚刚一折腾还裂开了,疼得他额角冒冷汗。
可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却烧得更旺,像是要把他眼前的所有阻碍都焚成灰烬。
“封栖迟,冷静!看我,你别闹了!”
“我闹?黎陌你又在护着外人?我们才是一家人!他说什么你没听到是吗?还是说你也有这个想法?嗯?”
黎陌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封栖迟难得对黎陌说了重话,他实在气得不行。
“小陌,你先出去吧,我们聊聊。”
季寒舟站直了身体,轻轻拉开黎陌,面对面盯着封栖迟。
斯特凡搀扶着封栖迟坐到床上,又给他再次插好输液管才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
一个站一个坐。
封栖迟明明是坐着的姿态,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季寒舟站着的身形笔挺如松,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清晰的线条。
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好像刚刚激起千层浪的人不是他。
只不过季寒舟的眼神清明锐利,像藏着锋芒的手术刀,既不卑不亢,又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对峙。
“你刚刚对她很凶,平时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