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多久,门外突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屋里的光线一暗,门口多了一个瘦小枯干的小老头儿,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如同旗杆上飘扬的旗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往返于两岸之间的,因为与索桥的山风相比。她这身材明显过于轻量级了一点。
然而,最引注意的却是老人的一双眼睛:清澈、纯净,却又充满了智慧,根本不象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的眼睛。
老人拱了拱手:“叫我华爷吧,先不说这个。”
“华爷?”杨静怡一愣。
从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无论是娜佳还是瓦列里,以及这个叫华爷的小老头,和自己说的,都是汉语,虽然带有浓浓的俄国味道。
老人转头对瓦列里道:“娜佳都跟我说了,还是你先问吧。”然后又拖了把凳子,坐了下来。
看起来他仿佛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但杨静怡却发现,老头儿正好挡在自己与房门之间,再加上坐在窗前的瓦列里,刚好阻住了自己的去路。
杨静怡郁闷不已,暗暗的提高了警惕。她不准备先开口,而是打定主意:先听他们怎么说。
瓦列里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打开了桌上的包袱——那是先前她带过来的。
里面是一团黑糊糊的破布,最上面是一把短刀,与娜佳刚才拿的匕首不同,表面经过热处理,通体黝黑,正是自己随身配带的那把。
她这才看出来。那团黑糊糊的破布,原来是自己穿的飞行服,或者说曾经是飞行服。沾满了血污和泥土,简直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瓦列里拿起短刀,摆弄了几下,开口道:“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这种刀子的?”随后又指了指桌上的破布道:“而且这种布料也很特殊,不象是棉布,上面的花纹也很怪怪的。”
杨静怡心里暗叫道:天哪!这是什么地方,连迷彩都不知道!一群土包子啊!
看了看对面两个人的衣着打扮,上衣、裤子,都是现代的模样,只是布料十分粗糙,有点象以前在偏远山区看到的土布。
“那是一把突击队战术刀,采用优质合金钢制造,号称‘永不折断的匕首’,是空军飞行员的标准装备之一。”杨静怡说道,“我是中国空军的飞行员,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
“中国——空军?”瓦列里和老人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来了……”叫“华爷”的老人叹息道。
“你们是……”杨静怡看了看他们俩,她注意到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黑头发黄皮肤,象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们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华爷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虽然看起来像小丑一样,受到命运残酷的作弄,不得不隐藏起来,被迫昼伏夜出,不见天日,但我们依然不畏强权,挺身而出,发誓铲奸除恶,伸张正义,为饱受压迫的人民出一口气,唯一的方法就是复仇,这不是戏言,而是誓言,想要拯救水深火热中的同胞,就必须要以血还血!”
“而现在,该是以血还血的时候了。”瓦列里说道。
“你们为什么会躲在这里?”杨静怡想起了娜佳脸上的那道可怕的伤疤,感到这里的人们身上,一定有非同寻常的故事。
“你没有在样一个国家生活过,姑娘。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可怕得吓人,它暴虐无道,滥杀无辜,它使用极端暴力强迫人民乖乖听话,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华爷说道,“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也不知道到底该怪谁。当然你可以说这是那些布尔什维克当权者的决定,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不过,事实上,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难辞其咎。”
(五百八十一)奇怪的军事基地
杨静怡紧盯着华爷,她注意到老人那双布满烧烫痕迹的手。
“如果你象我一样生活在这个国家,亲眼目睹各种不平之事,你就知道,想改变这一切,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是的,她们把我们撵出家园,她们摧毁我们的理智,夺走我们的常识,让恐惧控制我们,于是我们只能服从和沉默。”
杨静怡明白了老人在说一段早已被遗忘的历史。
“我知道,正义,公平和自由并不是抽象概念,而是一种人生态度。如果我们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个政府,这个国家的恶行视若无睹,就永远不会有希望,而今天,是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老人看着杨静怡说道,“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杨静怡明白老人意思,说道。
杨静怡是一个职业军人,对她来讲,这里个十分陌生的世界,完全不同于她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她明白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要想生存下去,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