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都已经无声的承认了一切。
可他却更加迷惘了。
为何会这样?
自己呢?他果真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以前的他一定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也是选择了跟所有人一样替着华章隐瞒,伤透了谢长柳的心。
只是,现在的他的确不知啊,他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一定不会这么伤长柳的,不会让他这么痛苦了。
他不想让长柳误会自己,也似乎是在急切的替自己解释。
他不想,让好不容易得到的真心,被付之一炬。
“长柳,你听我说,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知道我骗你什么了,长柳,你听听我说,好不好?”
他靠近一点,手足无措的替自己辩解,他语无伦次的样子跟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的储君天差地别。
他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慌张,他生怕,就此,在他不清楚间彻底的失去了他。
“你听我说好不好?可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然我也不知道当初的我为何要瞒你,可你要信我,我若是知道,我不会瞒你的,长柳……”
秦煦卑微的低声下气的哀求着他的爱人,不要不信自己,不要放弃自己。
真相是把迟来的刀,凌迟了在场知道真相的每一个人。
谢长柳失望透顶的睥睨着苦苦央求的秦煦。
他不信。
他什么都不信。
东宫已经不再是他渴望幸福的故里,而是一个盛满痛苦回忆的地狱。
他现在……什么都不信了。
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真心实意,不过都是背着你插的另一把刀罢了。
华章目睹着一切,看着他奉为明主的储君对着谢长柳苦苦哀求,不顾自己一国储君的身份,卑微得如同地上的沙砾。
他不顾身上被烧伤的疼痛,拖着残躯来到两人面前。
他直直地朝着谢长柳跪下。
他说:
“是我对不住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只想让谢长柳消弭仇恨,他死不足惜。
谢长柳静静的俯视着他,扫视着他身上被火燎的伤口。他放的火,如今都还在烧着,却没有烧死华章,也不知是不是天意,他明明也下手了,华章却性命无忧。
他的确恨华章,恨不得他死,可是,他下手了他却死里逃生了。呵呵,他是不是还要下一次手?
他不知道。
大理寺因为走水而乱起来,太子又在场,无人敢懈怠,俱都尽心尽力的救火,或许就是这个疏忽,将来大理寺看望华章的阿眠放了进来。
阿眠趁着无人防着他,直奔牢狱而来,他远远的就看见了这方上空蹿起的白烟,心道不好,而来后,却看见他的哥哥跪在谢长柳面前,一身是伤,一副任打任罚的卑微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