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元葳明白过来,是问的方才进去的那舒朗如玉的公子。
说起他是谁,元葳也不知,不过他知晓的是陛下招揽了谢无极,对其极为信任,不仅把十皇子交给其教导,更是让他与朝臣一同议事,就是朝中大臣都对其赞不绝口,从而信服他的无极先生的身份,可谓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而此人面孔陌生,想来该是的。
“似乎就是那位无极先生。”
一说到谢无极,怕是没有人不知晓的。
“谢无极啊……”元艻从这个名字里咀嚼出了一段已经快要尘封的往事。
这个名字是陌生的,可那个姓氏……元艻沉默了,这世间,想来,是没有那么多巧合的。
谢长柳进了内殿,陛下看起来又比之前的精神好多了,现在就算是装病都装不像了。
他谢绝了李秋要给他搭把椅子的好意,同陛下道:“在外面跟元氏父子遇上了。”
元氏父子在朝中身领要职,进宫来议事自然正常不过,可如今是藩王起事的时机,元艻怕是会很忙。
“嗯。”陛下不咸不淡的应了,把折子合上丢进了散乱的一堆里。“他来问,前线的补给的事情。”
镇北王带兵跟蜀中对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的确到了第二次补给的时候,不过,元艻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前线的补给不是他操心的事吧。”
“的确不是。”陛下面色如常,并不为元艻越俎代庖一事而有异议,按照帝王惯有的疑心来说,这很不合常理。接着,下一句话就让谢长柳彻底的生起了不忿。
“不过,兵部尚书要乞骸骨,朕让他暂时代理兵部的职务。”
谢长柳笑不出来了,就连脸上原本的神情都要维持不住。
“让他暂领兵部的职务?”
这一刻的谢长柳心中生出诸多不满,不满陛下的安排,更不满元艻得到的好处,可他却没有资格同陛下计较这个职务该给不给元艻。他只得在心底冷笑,陛下可真会做人,既把他拿枪使,又不给他留后路走。明知他要跟元艻不死不休,却让他暂领兵部的职务,陛下究竟是信不过他,还是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陛下,您可真不会给我留路。”谢长柳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
他要让元艻没有翻身的余地,已经不惜置死地于后生,可陛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拆他的桥,这让他如何成事。
陛下听出了谢长柳几欲是要咬牙切齿的一腔不满,他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有着谢长柳没有的运筹帷幄。
“你觉得朕会让他去做这个兵部的尚书?”他用着反问的语气作着回答。
“他儿子是什么职务你也清楚,朕要他暂领,是看他会不会行逾矩之事。”
陛下本就不放心元艻,岂会将他安排在要职上给自己自寻麻烦。
他深知谢长柳是什么意思,谢长柳要拉元艻下高台,他也不会让元艻继续待在那高台之上对他的朝廷指手画脚。而他每做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自然有他的道理,也不容许他人揣测对错。
“老四带人越过兰陵了,再过来就是汴京了。”
“朕已经让人埋伏在汴京城外,一旦老四入了汴京,关起门来,什么事情都好办多了。”
听陛下如此一说,谢长柳才逐渐放下了那原本生出的怨怼,但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怨怪。
“您也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陛下勾起唇角笑得心安理得,他对于谢长柳的反应很受用,就好像是,谢长柳一直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就算他如何的神机妙算,可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