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敛了神色,总觉得谢无极与陛下是知道什么可他不知道,这种被人瞒住的滋味不好受,但是如今也不是适合追问谢无极过往经历的时机。
之后他见过了秦问礼,同他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御宝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如今知晓了东宫的情况,谢长柳心底的石头才算是落下,重新拾起书本时,只见秦问礼蹲在门口望着门外依依不舍。
秦问礼同镇北王亲近,而镇北王常常把人托付给他人看着,纵然是他懵懂无知可也有自己的心性。
谢长柳想了想,试着同他讲话。“问礼是想父王了?父王出去办事去了,很快就回来。”
秦问礼似乎是听懂了谢长柳说的,视线从外边收回来,湿漉漉的望着谢长柳,把谢长柳看得心底一片柔软。
十皇子也丢下了书本跑过来,带着秦问礼往书桌去,一边走一边还学着谢长柳哄秦问礼。“咱们今天要读书,读完书就可以见到父皇了,问礼哥哥也是,读完书你的父王就来接你了。”
谢长柳失笑,却莫名觉得如此的景象十分温馨。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夫妇和美,家庭和谐,或许是每一个人最期望的吧。
东宫,秦煦在他昏迷后的第四日才苏醒,镇北王说的没差,他已经无事了,就是肋骨被砸断了两根,还需要休养,后脑也摔破了,但都是看着凶险,实则都无大碍。
自从太子出事后,宫里陛下赐下去的药物补品如流水的进了东宫,更别提其他官家了,只是太子如今不当事,鱼公公挑拣了些无法回绝的,其余的都一一谢绝了。
鱼公公捧着药碗进去,就见到秦煦自己居然坐起来了,内殿也没个宫人在,吓得连忙跑过去要扶他。
“殿下,您就好好躺着吧,可把老奴的这把老骨头吓垮了。”
鱼公公委实也夸张了些,不过,想来也是,秦煦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如今就该好好静养着,起坐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自己来,毕竟是伤了肋骨,若是在折腾个好歹来,都不好过。
秦煦虽然人已经醒来,但脑袋还有些昏沉,或许是当时伤了脑袋的缘故。
虽是有太医开了药,可这会伤口还是一阵阵的发疼,疼的他再难睡下去。
此时他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头上裹着纱布,脸上虽然已经恢复了血色,但也难掩病容。鱼公公虽然是如此说的,可还是在他背后塞了靠枕,让他坐的舒服。
秦煦上午的时候就醒过一次了,那时候见他一苏醒,屋里屋外守着的所有人都拥了上来,太医重新诊过脉,所有人俱都才安了心。只是后来又睡了过去,这一睡便到了下午,这时候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秦煦瞥着自己身处的地方,把鱼公公端来的药一饮而尽,缓了口气才问:“华章呢?”
可能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这一开口就喉咙里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一咳嗽肋骨又痛了起来。
鱼公公看得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几乎要跑出去喊太医了,好歹才叫秦煦安抚住。
非是他醒来就要见华章,而是他深知自己出事,按照华章的性子怕是不会让自己好过。当初他跟着自己去的皇陵,却叫他出了事,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鱼公公见他问起华章,有些吞吐难言,“华章……”见他如此犹豫,秦煦生怕是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在秦煦迫切的目光追问下,鱼公公才如实道来。
“他说是他的失职致使您受难,自您昏睡之日起,就每日都在外面跪着,是要负荆请罪。”
华章也是个实在的性子,这事本也怨不得他,但他是跟随秦煦的,自认为当拱卫太子,护他平安无恙,然秦煦出事,他难逃其咎。
听得鱼公公这么一说,秦煦眉头紧紧皱起,不高兴了。
“我昏睡多久了?”
“已经四日了。”鱼公公语气里带着庆幸,太医就说太子的情况怕是要昏睡个四五日,果不其然,到时候人就苏醒来。
四日了,秦煦微微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这一睡会是多久呢,也不过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