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无外人在的缘故,镇北王懒散的瘫在车厢上,没个正形,靠着车壁问谢无极话的时候,眼睛注视着对方,疑问连同探究都一览无遗。
“太子对你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值得你眼巴巴的跑进去?若是出事怎么办?”镇北王也是急切了些,语气并不带着好气,毕竟给谢无极那么一吓唬,扔谁都无法平心静气,若是换了是厚朴在,当场把他撂倒发泄都有可能。
若是出事怎么办?谢长柳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去见秦煦,那是迫切得非去不可的,哪怕真就出事了,至少两个人都是一起的。
“不会的。”
镇北王有些愣怔,他复问:“不会什么?”
谢长柳轻描淡写的说:“不会出事。”
镇北王笑了,轻呵一声,语气里满是对谢无极不自量力的嘲弄。
“你倒是想得开。”
他手掌垫在后脑勺下,仗着身高的优势垂下眼睑打量谢无极,带着目的性与攻击性的一顿注目,让人无法忽视他的目光。
现下,他有许多的疑问。
“你跟元氏真有仇?”
“真有。”
“真想追随太子?”
“太子是天选之人,心之所向。”
谢长柳几乎是毫不犹豫就作出了回答,快得仿佛是演练过无数次,又是他本就坚守的不二初心。
不过在他看来,这又是一番别人不信他却笃定的道理,谢长柳无论说过多少次这些人都只觉得他在说好听的话糊弄人。
镇北王语气里不屑,谢无极就只会捧着秦煦,说来说去都是太子的好,可真真假假的话谁能信得过。“甭说这些大道理了,究竟是不是天选之人,谁又能知道,若是他今日在皇陵内出事,那他就不是了。”
的确如此,若是他今日出事,别说是天选之人了就是储君的位置都要换人。
“所以啊,王爷,皇陵出事,您不查查吗?”
镇北王收敛了脸上揶揄的神色,但也装着糊涂问:“查什么?”
他心里自有定数,太子出事,无论如何都是要个确凿的结果的,给储君一个交代更是给天下一个说法。不过谢无极如此在乎这件事,他很想搞清楚谢无极究竟是要干什么。
谢长柳淡淡的瞥了镇北王一眼,深知他是明知故问,但也不妨碍他说得清楚。“按理来说,皇陵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皇陵自修建以来不到三十年,却面临坍塌重修,哪里就说得过去。今日是随着陛下祭祀而出,只太庙不出事,就独独是太子一个人进了皇陵才出的事,您不觉得太蹊跷了么?”
在谢长柳看来,皇陵坍塌必然不是所谓的意外,从中有多少人插了手使了绊子他不用想都了解得到嫌疑。
秦煦在里面承受着身体的痛苦的时候,他说他想放弃的时候,没人知道谢长柳心疼的同时是替秦煦的悲愤,那几乎就像是一把火,把他烧了个彻底。
既然这次让他们侥幸逃脱,那施加给他们的,定然要一报还一报!
镇北王勾起唇角,不以为然。
“天灾人祸,是人都避之不及。”
对于镇北王那不以为然的态度,谢长柳只觉得厌烦。
好似,就是被他看了笑话,最后自己的委屈他还觉得是你该受的。
谢长柳神情微露不耐烦,对上镇北王,正色的多。
“若是人祸呢?”
镇北王逐渐收了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端正起态度来,就连声音都严肃起来。他察觉出了谢长柳在不耐烦什么,无非就是自己的态度让他觉得被冒犯了。只是难得是他在他面前不掩饰他的喜恶,被人窥探了心事去。
“那定然是要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