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席间,陆望春、顾逸峰等大快朵颐,调侃说阿维没福气,并默契吃光了所有菜式,连根葱也不剩。
&esp;&esp;顾逸亭暗自庆幸,虽然神仙鸭、油焖春笋和东坡肉等菜没来得及留一份,但她早有先见之明,在偷偷为阿维留了碗莼菜羹。
&esp;&esp;待余人夜游西湖时,顾逸亭悄无声息回厨房热了汤,蹑手蹑脚盛好,如做贼似的上了二楼,推开阿维的房门。
&esp;&esp;房中窗户紧闭,一灯如豆,床榻上空无一人。
&esp;&esp;说“生病”的家伙呢?
&esp;&esp;顾逸亭搁下汤碗,敲了敲净房的门,没任何响应。
&esp;&esp;她心底窜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惑,下意识转身逃离,却于出门前一瞬间,迎面撞上了那结实的胸膛。
&esp;&esp;宋显维称病,实则是等不到夜静更深,急着与钱俞、柯竺、江泓、狄昆四人商议。
&esp;&esp;骤然听得噩耗,他务必尽早派人回京,阻止熙明帝乱点鸳鸯。
&esp;&esp;此外,还得重新调查,与海外杀手联合的势力,是何方神圣、意欲何为。
&esp;&esp;他正在隔壁和四名部下秘密讨论,忽听自己房内有动静,急忙奔回,正巧撞上出逃的顾逸亭。
&esp;&esp;“你似乎很爱扎进我怀里。”他见来者是心上人,顿时身心舒畅,一动不动杵在门口。
&esp;&esp;顾逸亭羞恼地捶打他胸口:“说不舒服!跑哪儿去了!”
&esp;&esp;宋显维悄声笑道:“我与江湖朋友讨论点事儿,害你担心,是我不对,让你罚。”
&esp;&esp;“我才没担心你!”顾逸亭移步欲走,惊觉他已把门带上。
&esp;&esp;“先别忙。”
&esp;&esp;宋显维示意她坐到木桌前,自顾端起碗,趁热尝了口汤。
&esp;&esp;莼菜的鲜嫩柔滑与火腿的咸香、鸡丝的鲜美、笋丝的爽口搭配得恰到好处。
&esp;&esp;喝了第一口,他便忍不住全喝光,还用勺子把粘在碗壁上的汤滴刮个干净。
&esp;&esp;“美味至极!上回你和老秦谈论莼菜时,我便日日想着这汤!等了快十天,总算喝上了。”
&esp;&esp;“哼,原有一大锅随你喝,你不来,全被他们喝完了!”顾逸亭接转空碗,意欲离开,被他作势一拦,心中蓦地发虚,“做什么?”
&esp;&esp;“……我,我想和你多聊聊。”
&esp;&esp;宋显维脑中全是她对那女子所言——宁王肤色黝黑、满脸胡子、额角有疤,不近人情、不好女色,冷面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睚眦必报,捏死人如捏死蚂蚁…
&esp;&esp;这些诡异描述,她从何处听来?
&esp;&esp;外加秦澍曾提醒,在告知真相前,需探听她对宁王的态度。
&esp;&esp;假如她那番话出自真心,她对他的畏惧和反感,究竟从何而来?
&esp;&esp;顾逸亭觉察他神色凝重,并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暧昧旖旎,心底积攒的拘谨稍稍松了些。
&esp;&esp;念及他忙得没吃晚饭,她放下碗,凝望他半晌,柔声问:“遇到难题了?”
&esp;&esp;“没,不算难题……”宋显维摩挲双手,一时寻不出切入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扯了些今日见闻,问了她对衣裳首饰的喜好,才转移话题,聊起白日里所见的那帮妄想当宁王妃的女子。
&esp;&esp;“你对那人说,‘宁王很凶很残忍’,让你听了发抖,是真的?”
&esp;&esp;顾逸亭听他无缘无顾说起“宁王”,不由自主一颤。
&esp;&esp;“我私下打听过,难免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