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多年后再见面时,在这样一个夜晚,给了她久违温暖,跟记忆中无数次重叠,可偏偏又是这样一个人,任何人都不是能轻易从他那里得到安慰。
她不是一个喜欢把伤口撕开来给别人看的人,就是在穷途末路,也要咬牙含着口血不松口,故作坚强的人总是喜欢捂着伤口。
或许是看不惯这种人,苏安谟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她的伤口,残忍的扒开查看病情,然后狠狠的洒把盐,看你痛得麻木了,再给你上口药,告诉你既然死不了就活过来。
事实证明他真的很了解她,这种方式的安慰有时比一般的安慰来得更有用。
年少的她自是不明白,苏安漠层层的用意,以为这是他的恶趣味,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其实他只是让她记住这种疼,然后学会怎样去避开这种疼,清楚地明白种种都是来源于谁。
苏安谟感觉到她的目光,手握得更紧了,此后就是山穷水尽,也不放开了。
刚才在酒会上,王达权的警告和挑衅,分明是把三月也算计进来的,不难看出他连自己都算计在内。
依在他身边的女人他也算认识,乔家的独生女,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乔家三代从政,在政坛影响力不容小觑,就连老爷子平日里也要给几分面子。
外祖父陈家是商业大家,几乎囊括水木河周边近几年兴起的产业,还涉及到房地产,旅游业等等,听宋颂说陈家老爷子这段时间和王家走的很近。
王家掌管水木一岸的黑道上的所有交易,如果跟这样的女人结婚,在白道和政坛上都有人帮衬,只手遮不了整片天,也能遮住半边天了。
其中怎样一个暗度陈仓,错综复杂法他不是不知。谁都不会一条路走到黑,黑道是手段,白道是身份,这个社会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有等级贵贱,这就是为什么钱权不分家的道理,有了乔家和陈家的帮助,洗白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倒还是其次,王达权的最终目的应该是他苏家,王家老爷子最后的遗愿,只是没想到他会把三月拉进来,毕竟他们彼此相爱过。
以前就是在两人最针锋相对的时候,王达权始终是护着她的,在她面前两人想法难得达成一致,绝口不提两家的恩恩怨怨。
可今时不同往日,常年的黑道生活把王达权的性子养得太戾,往往不计后果,一个自己都不爱的人什么做不出。
老爷子的事情他不想管,老爷子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可是如果王达权要让三月做筹码牵制他,那他算盘打错了,他不会让她陷入这潭泥水。
☆、不要再见
第十章不要再见
下了楼苏安漠就放开了她的手,顾自一个人走在前面,他人高,迈得步伐也大,她穿着高跟鞋小跑都跟不上步伐,干脆放慢了脚步朝前面伟岸的背影喊到:“苏安谟,你怎么就不懂怜香惜玉。”
显然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他回头看她,微微牵起嘴角:“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这人笑起来格外散漫,就像在说一件多么可笑的事,苏安谟总有办法让她自惭形愧。三月脸一红。
毕竟是有求于人,反驳的话通通咽回肚子里,万一他心情不好,真怕他把她扔下,这个人绝对做得出来。
出了大门冷风一吹,三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低估了水木冬夜的寒风,快几步跟上苏安谟步伐,恨不得马上钻到车子里。
水木不同于梓城,多少年没下过大雪了,她好像忘记这个时候的水木其实也只有几度,出门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带。
上到暖气充足的车里,三月摸了摸露在披肩外的皮肤,果然冰凉一片。苏谟长手一伸,扔给她件棉衣,熟练地发动车子:“不挨冻就不会长记性。”
她没有反驳,明知不是他的对手,干脆老实地缩在衣服里,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
夜里郊外很静,一路过去除了一些高档别墅,还有一些古老的建筑,竟还是当年水木的老样子,很是难得,没有人来开发,这说不通呀!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和江塘这里牵扯之深。
“你知道多少人在争这块地吗?”苏安谟随口问到,不料想正问到她心中所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就成了一块风水宝地,成为水木最具有开发价值的地皮。
陈家、乔家、宋家、倪家、王家都在争夺,几方力量的相互制衡,竟神使鬼差地使它保留至今,只是这场无声战争还在继续,无论最后谁得到,都只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
三月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自是不懂,她一个小教师也接触不到这些,难得起了一丝好奇,转过脸问:“这里要被开发了吗?”
“现在还没有,不过那是迟早的事。”车子拐了了个弯,出了郊区。
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怎么会对水木的事情这么了解,就好像这个人一直不曾离开过一样,可他明明就离开了八年。不过